第 022章 有人气急(2/2)

“这不是官家身边的大红人吗,今日怎么得空,想起我这个老家伙来了?”和徐章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贺老太医也不似在外人面前那般端着了,什么玩笑都能开。

徐章毫不示弱:“这不是听说您老人家上奏官家乞骸骨,说要告老还乡吗?这不是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过来瞧瞧,免得等您回了白石谭老家,下次再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是去灵堂给您老人家上香!”

“你这臭小子!”贺老太医一身深褐色的宽松大袍,听了徐章这话也不急,反而笑呵呵的道:“嘴还是这么损!”

“怎么,满东京城这么多待嫁的名门闺奍,还没给你家小郎君想看好人家?”徐章笑着问道。

贺老太医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

“我贺家的家世本就不高,如今我又退了下来,族中就一个侄子在地方做知州,满东京这么多的名门闺奍,有哪一个能瞧得上我家?”

贺老太医没好气的道。

若说家世,贺家确实不高。

“若是嫡女,那自然有些难办,可若是庶女的话,以你家弘文的家世人品,那还不是挑花了眼!”

贺老太医没好气的白了徐章一眼:“你说的好听!若当真那么简单,我家弘文何至于拖到现在。”

原本依着贺老太太和盛老太太的交情,两家结亲那是再好不过了,可盛家六姑娘嫁给了徐章,剩下的那个四姑娘,贺老太太瞧了几次,却是没瞧上眼。

那丫头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那些男人们或许喜欢,可似贺老太太这等不知经历了多少后宅争斗的老人,哪一个瞧不出来,哪一个会喜欢。

“你这老儿,就是眼光太高了!”

徐章不等贺老太医招呼,便自己坐了下来,拎起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喝了。

“去吧弘文叫来!”贺老太医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别别别!”徐章茶碗都还没放下,就赶忙伸手拦了下来:“我和你家弘文小哥又没有交情,我这回过来,是来找你的!”

“找我?”贺老太医狐疑的看着徐章:“我一个糟老头子,你找我做什么?”

徐章搓了搓手,眼神扫过周围伺候的女使下人们,贺老太医人老成精,当即便识趣的把人都给打发走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偌大的待客厅里头,就只剩下贺老太医和徐章两人。

徐章小声的将来意寿命。

贺老太医听罢之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徐章:“你年纪轻轻,气血正旺,难道是南征之时受了伤,有什么隐疾?”

老家伙一双眼睛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徐章,好像想把徐章给看穿一样。

“瞧着也不像呀!”

医道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贺老太医以望字诀观察徐章,并未察觉出有什么异常,而且徐章身上也没有什么药物的残留味道,不像是受了伤呀。

徐章道:“我身体好好的,哪有什么暗伤隐疾!”

“那你找我要那种法子做什么?”贺老太医一脸疑惑的问。

徐章摇摇头,起身走了过去,说道:“大家都是男人嘛!现在年轻的时候身体好,自然不用担心,可等将来上了年纪,气血衰退,筋骨衰老,到时候若是还能一柱擎天,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我这不是听说你老人家本领高强,这才特意过来请教的吗!”

贺老太医听的直翻白眼:“天下间似你这般厚脸皮的,老夫倒是第一次见!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

徐章脸一黑:“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好吧!我能够得官家看重,屡次提拔,那是因为我有本事,又是赈灾,又是平叛的,屡建功勋,你这老小子不也因为上次淮南赈灾,被封了个什么正议大夫吗!”

太医院正只是正五品,正议大夫可是从三品,虽只是加的虚衔,可耐不住又名声呀!

“脸皮厚不也是本事儿!”贺老太医喃喃说道。

最后徐章离开的时候,还是从贺老太医手里头弄来一本小册子和两张方子。

两张都是药浴的方子,一张是给徐章现在用的,另外一张得等到四十岁的时候再用。

至于那本小册子,前半部分讲的是养生健体之道,并不能修出法力呀灵气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也没有传说之中,黄帝御女三千,白日飞升的奇效。

不过是在册子里头附着了一套贺家祖传的五禽戏,用来强身健体的,至于后半部分,讲的却是合体双修之道。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双修之道没那么玄乎,主要就是讲的一些避讳还有帮助生儿育女的食疗方子,还有一些妇人需要注意的地方。

贺老太医说这本册子是他和贺老太太以及编纂的,本是想留给自家后辈的,不过他承了徐章传授对抗瘟疫的妙法,这册子就算是给徐章的回礼了。

······

盛家。

临近月底,徐家那边陆陆续续送来了不少好东西,都是明兰身边的丹橘和翠微两个大丫头带着人送回来的。

老太太、王氏、还有墨兰如兰都有长柏的妻子海氏一人都送了不少,多是些珍贵的玉石首饰,锦缎皮毛。

还说是永昌伯爵府送的,徐家马上就要举家回一趟宥阳,这么好东西也带不走,放在家里头又怕被底下的人偷拿什么的,索性便送来盛家,给家里的长辈和姐姐嫂嫂们用。

连续几日,永昌伯爵府吴大娘子带着六郎梁晗拜访徐家早已不是什么密事,甚至有外头已经传出了不少风言风语,说是吴大娘子看上了徐指使的嫡亲妹妹,那个叫做徐明月的,有意与徐家结亲,把徐家那位七姑娘说给梁六郎当媳妇。

不然没来由的,徐家和两家既不是姻亲,素日里又没什么往来,吴大娘子堂堂一个伯爵娘子,对徐家那么亲近做什么。

外头传的风言风语,盛家里头也不安定。

似王氏、如兰还有长柏的媳妇海氏自然都念着明兰的好,对于明兰嫁到了徐家,却还不忘娘家,得了点好东西还知道给娘家这边的长辈和姊妹都送一些的行为极为满意。

尤其是王氏,得了好几套珍贵的首饰,直把明兰给夸到了天上,连带着对长榕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丹橘领了明兰的命,亲自带着一包上等的皮子送去林栖阁。

不想却和墨兰大吵了一架,还被墨兰打了一巴掌。

丹橘直接就跑去了寿安堂,想盛老太太哭诉。

如今丹橘随着明兰嫁去了徐家,那便是徐家的人,这回又是奉了明兰这位徐家大娘子的命令,带着东西回娘家来,代表的那可是明兰的脸面,也就是徐家的脸面。

如今墨兰竟然公然狠狠的打了丹橘一巴掌,岂非就是当着盛家一众下人的面,打了明兰的脸,打了明兰的脸,那和打了徐家的脸,徐章的脸又有什么区别。

盛紘还在宫里和长柏一道编修惦记,老太太当即便把王氏叫到了寿安堂,指着鼻子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问她怎么做这个大娘子的,连个小小的庶女也管教不好,竟然公然打了徐家的脸,难道是想看着盛家和徐家翻脸不成?

王氏被盛老太太骂的找不着北,又是憋屈又觉得冤枉,墨兰的事儿,关她什么事情,她现在名义上是盛家的主母,可实际上呢?林栖阁那边哪里受她的管制。

出了寿安堂,王氏便一路骂骂咧咧的朝着葳蕤轩去了。

回到葳蕤轩,更是在屋子里头破口大骂,说老太太专挑她这个软柿子捏,若是当真有本事,想替徐家出头,直接把墨兰捉过去教训一顿多好。

王氏贴身的刘嬷嬷却眼睛一转,一边替王氏捋着后背,一边却道:“大娘子,老奴怎么觉得,老太太今日这般训斥您,似乎别有用意!”

“别有用意?”王氏骂骂咧咧说的自己口干舌燥,胸膛不断起伏,真捧着茶碗不顾形象的咕噜噜喝着,忽然听到这话,喝茶的动作一顿,可茶碗还倾斜着,碗中的茶水一下子就浇到了衣服上。

王氏赶忙一个前倾,可终究还是慢了一些。

“哎哟哎!我的大娘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刘嬷嬷赶忙自王氏手中接过茶盏放到一边,取出帕子就把王氏擦拭。

王氏却捉住了她的手:“你说说,老太太怎么别有用意了?”

刘嬷嬷道:“老太太又不是那等瞧不清楚家里形势的老糊涂,这些年来,林栖阁那边明里暗里和咱们对着干,老太太定然都看在眼里,只是懒得管罢了。

若换了往日,四姑娘便是打了丹橘,以老太太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定然会把四姑娘叫去寿安堂,狠狠训斥一顿,禁足几日也就罢了,毕竟她们母女可是咱们老爷的心头肉。”

王氏哼哼两声:“老太太又不蠢,怎会无故得罪老爷!”

刘嬷嬷却道:“可今日老太太却一改常态,把大娘子叫过去训斥了一顿!”

一提起这事儿,王氏就火大:“还骂我管家不严,连个小小的庶女都管教不好········”

说着说着,王氏的话音就越来越小,眼睛也越来越亮,忽然扭头,和旁边的刘嬷嬷四目对视:“老太太骂我管家不严,连一个小小庶女都管教不好,言下之意,莫不是叫我好好管教管教墨兰那死丫头?”

刘嬷嬷笑着道:“老奴估摸着,老太太正是这个意思!”

“六姑娘可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更别说徐家表公子了,那可是老太太血脉相连的侄孙,如今又这般出息,再说了,今日丹橘可是替徐家来给咱们家送礼的!”

“只消丹橘一回徐家,将今日之事告诉六姑爷,到时候便是为了徐家的脸面,六姑爷也定然是要上门讨个公道的!”

王氏眼睛一眯,脸上露出笑容来:“哼!到时候老爷便是想护着墨兰那小贱人,也没了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