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许你一世安稳4(2/2)

这个时代的女子言行整体还是比较保守的,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子闷一点的,几年都不出一次门也是有的。

因此在谢婉看来,不过是女儿去女婿那边去小住一阵子,全程都是被保护的状态,哪会有什么危险?至于出门转转散散心,那是根本不会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念头,想都没想过的事。

龙臻儿避重就轻,含糊道:“有备无患嘛,再说这么穿不也挺好看的嘛?”

谢婉被她的自卖自夸逗笑了,这段时间的郁闷心情也消散了些。

再仔细看了一眼龙臻儿身上的衣服,这是她最近这段时间让针脚娘子新做的,样式、布料都颇讲究,不免点了点头,道:“罢了,也是难得做一件,穿着玩玩吧。以后可不得这样胡闹,都是要做娘的人了!”

额,这是又被催生了吗?龙臻儿做出求饶的样子,喊着:“忠叔,我们这就出发吧!”

便在谢婉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宋远刚回来那阵子就在山寨的山脚下安营扎寨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剿匪、收编人马,队伍规模已经翻了几番,自是不会继续在这里将就,早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清河城城外选了一处驻扎下来,军中将领有家小的,都安置在清河城里。

这支队伍平日里练兵、剿匪,每月逢十休沐,可以与家人小聚一番。这样听来似乎岁月静好,一切顺遂,但其实如今的一切都是以染血的代价换来的。

清河城的上一任太守武进,是唐国公的心腹,不然林戍德也不会将家眷秘密安排在他的地盘。但这乱世之中,哪能处处都像山中清静?清河城匪患频出,百姓苦不堪言,武进在一次亲自率兵剿匪的过程中受了重伤,还没带回城就不治身亡。

武进的死纯属意外。

他本是文官,治下又是远离边境靠近京城的清河城,若非乱世,仗哪能打到这里?往祖上三辈扒拉,清河城也没出过几支成气候的马贼呀,这两年却尽顾着剿匪了。

武进死了,朝廷派来的继任太守何家贵却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何家贵能捞着一个太守做做,是花费了不少身家的,如今吏部竟然给各个官位明码标价,付得起代价的都有机会尝尝官瘾,至于任上要干些什么、捞回多少本钱,就全靠个人的本事了。

这样一个人来做清河城的父母官,百姓能得着好吗?不仅被各种名目的税赋压弯了脊梁,就连之前被逐步控制的匪患,也越加猖狂起来。

而何家贵竟然和马贼达成了协议,成了地地道道的保护伞,马贼只要交纳一定的好处费,他绝不干涉对方的“生意”,如果辖区内的马贼为了地盘起冲突,他还可以作为和事佬在当中协调一番。

听听何其荒唐!可如今这样的荒唐事,在大金王朝的国土上比比皆是,百姓如何不反?

也因为如此,前阵子宋远率兵剿匪一事被何家贵注意到,就在诸位马贼头子的建议下直接被定性为谋反,并扬言要替朝廷清理反贼。

不过朝廷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有兵马可供他驱使?太守底下也没几个兵呀,几人一合计,竟然由马贼出兵出粮草,何家贵代表朝廷挂个名,两边就开打了。

所以名义上是朝廷清理反贼,实际上是一群马贼合起来打宋远,说起来都叫人发笑。

马贼们虽然干的杀头买卖,对待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总是耀武扬威的,在真正的军人面前却不值一提。宋远的精锐本就有两千,加上后来陆续收编的新兵,算起来也有近万人,马贼们加起来也差不多规模,人数相当的情况下,自然势如破竹,一路直捣清河城太守府,占了何家贵的老巢。

对这个脑满肠肥的太守着实没有好感,加上清河城百姓对此人恨之入骨,宋远便将此人斩首,头颅悬在城门示众十日。并开粮仓放粮,很是抄了几个权贵之家。

一番行为,算是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本来嘛,唐国公早就反了。宋远是林家船上的人,这层关系稍加留意就知道了,他本就没有隐瞒,只是之前也没有声张罢了。这会儿也不提唐国公诸事,有知晓他们翁婿关系的,只当宋远想自立门户,也没有多问。

乱世之中,这点子事儿算个什么。

不管外人怎么说,林家人对宋远的做法却没有想太多,比如最近一直在山寨和清河城内外奔波的林忠。

一则,宋远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的品性自认非常了解,宋远做不出那种背信弃义之事;二则,没见宋远不管得着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夫人和三娘子吗?若是生了外心,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再者,自家三娘子,这不就要来清河城和宋家郎君团聚了吗?

唐国公府和宋国公府,二十年前就是一家人,早不分彼此了。

被林忠暗自划拨为自家人的宋远不知他的想法,此刻正等在清河城的府邸。

太守府被攻下之后,被当作平日议事之所,他并没有住。而是在城东寻了一处两进的小院子,着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住了进去。他本军务繁杂,吃住都在大营,若非收到泰水大人谢婉派人送来的信,说妻子三娘要来小住,连这个小院都不必准备了。

宋远平日里要在清河城练兵剿匪,与晋城林明玕、林明玞的联络也从未中断。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而宋远往往充当林氏兄弟的智囊,哪怕如今身在清河城,那二人掌管的许多事务,还会派人送信过来征询意见。

这天,宋远便在书房中给妻兄回信,同时等着那位名义上的妻子过来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