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最中间的桌子上只坐了范甯和张泽林两人,两人相谈甚欢。

沈念庚盯着两人在想,今天邀请的大多都是京城中的文人雅士,更是有些在民间颇负盛名的文人,虽不曾入仕,但是文采还是不错的。

御前红人邀请,再加上有张泽林亲临,来赴这场名不符其实的踏青会的人还是很多的。他今天来,也不过是承了范甯的好,有求于人罢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文人,也就只能坐着看戏了。

范甯举起酒杯,豪言道:“诸位!今日到来,如此美景,若是不赋诗一首,这满园的春色可要浪费了!”

此话一出,下面的公子们摇扇的摇扇,互相恭维的互相恭维,还有些人虽抱拳谦虚着,但眼神中已经有了势在必得的锐利。

谁都明白摆在张泽林面前的那张桌子意味着什么,这就是入仕的敲门砖。

“那我们就以春景为题,如何?”

范甯话音一落,底下附和之人众多。开始有人自告奋勇,随后那张桌子前的人就没断过。

但一连写了许多,张泽林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改变,手上端茶的动作都不曾变慢半分。

范甯在一旁看着他的脸色,缓问道:“老师,这些人中就没有人能够入得了老师法眼的吗?”

“字写得倒是都还可以,但写的东西能叫诗?甚至还有两个连拗救都错了,这样的人下次就不让我看了。”

范甯听了这话有些难堪,本想挑些可栽培的人,却没想到这些人被贬的如此不堪。

“作诗,不是那些华丽的词句堆砌就能成的,是最主要的是意境,是用词的准确,而不是这些人写在纸上的这些酸句庸词。”

在场的文人大多都上前去过了,现在看了那两人在私语,以为是在讨论着他们的诗句,满怀期待。

沈念庚这么多年,自认为看人脸色的本事还是可以的,依他看来,张泽林今天来到这儿的目的不外乎只有两点,求才和求财。

求才是在这些文人中挑出日后在朝堂上能为他所用的;求财,就是盯上了范家的财。

这几年范家有范甯撑着,范老爷倒是做药材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不论是南方还是西北的贫瘠地区,大多都有几家范家药铺。每年缴纳的税款也是多得很,以至于在荒年里对于他们家药铺抬高价格这件事,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沈念庚看着张泽林,张泽林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在茶杯放下的一瞬间望了过来两人视线相对,沈念庚微微颔首。

张泽林从刚刚开始就觉得一直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一直都没找到那道视线的来处,但就在刚才,被人盯着的感觉异常强烈,他瞬间向着感知的方向望去,看见了沈念庚。

后者却对他突如其来的视线并不惊讶,而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他心中一顿,单面色不改,同样也是微微颔首回了过去。

“范甯。”

范甯本是以为自己惹了张泽林不快,猛地一听见叫他连忙答道:“哎,老师,怎么了。”

“他怎么会来?”

范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早已移开视线的沈念庚。

“那日下了朝,遇上了。他找我寒暄了几句,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今天的事,我也就客套性的一提,没想到他今天真的来了。”

“你们俩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对当今朝堂上局势的看法,这个学生还是懂的,不曾乱说话,后来他又问了一下我家的生意。”

张泽林转过头不解道:“他问你家的生意做什么?”

“这……应该是没什么别的意思吧,毕竟他是少府监,,就是管税款的。”

张泽林没再同他说话,当年沈耀先的文学造诣可以说是无人出其右者,这也是当初皇后娘娘一心想让他教导太子的原因,而后,沈耀先身体原因不能时常亲临东宫,才提拔了当时作为沈耀先同门师兄弟的张泽林。但人人提起太子太师,也只知道他沈耀先而已。

再到后来太子薨逝,沈国公回来后一病不起,没过太久就追随太子而去。

太子薨逝,他这个半路的太子太师应该马上卸任,但皇上却让他教习二皇子,甚至保留了他太子太师的官职。

按理说这沈念庚作为沈耀先在那一辈里最看好的人,他必然会继承他祖父的衣钵,但却进了少府。短短几年,一直升到了少府监,不管怎样,也是极有些手段的。

“对了,那天我跟你说的事怎么样?”

“老师放心,这些我都跟我父亲说过了。”

“那就好,替我谢谢你父亲。”

“老师言重了。老师对学生有知遇之恩,学生一直记在心里。”

坐在角落里的卢方宇看着面前这几桌的学生急的抓耳挠腮,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他把花生高高抛起,再用嘴接住,放在平常,这动作是要被卢父大耳光抽的,但今天的卢父神情慌张,实在是没工夫管他,他就更加肆意妄为了起来。

张泽林扣上茶盖,将要起身,范甯也急忙站起,“老师……真没有……”

张泽林站起身没有着急走,而是朗声道:“在场的诸位公子,可都上来过了?”

“……”

他扫视着下方的人影,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位公子,你可上来过了?”

卢方宇低头在看刚刚剥好的花生落到了哪里,一抬头就对上了那位大人物的眼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

“对,就是你。”

范利从旁边桌起身,伸手打断道:“不不不,他不是哪家的公子,是我家的一个亲戚罢了,村里出来的,大字都可能不识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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