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追忆（2/2）

案桌后面的那个人，面色苍白，竟比那日见的老上了不少，隐约可见鬓角的斑白。

“父皇…”苏夏轻声唤道，前几日还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人，如今竟然憔悴的叫人心疼。

苏靖渝听见声音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的眼睛，在苏夏的身上慢慢聚焦，道：“你刚才可是遇见田老将军了？”

苏夏点了点头。

“你母后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很好，以后你有什么事，大可以去求他”苏靖渝掩唇又咳了声，“他一定会帮你的。”

“父皇，儿臣知道了。”苏夏走到他的案几前，拿起放在一边的茶壶，倒了杯水，递给苏靖渝，“父皇不要说了，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苏靖渝接过杯子，并没有喝，压在手下，看着苏夏继续道：“你可知道田老将军找朕来做什么吗？”

苏夏沉眉想了片刻，才道：“和小朝有关系吧！”

“嗯”苏靖渝语气沉沉的，有些默然，“你倒是想得明白。”

“父皇？”苏夏疑惑的抬头，她只不过是随便说的，要不要怎么准。

“太子在你那里吧！”苏靖渝话题一转，面色不变的问道，显然早就知道了，而且似乎没有责怪苏夏的意思。

“是儿臣擅作主张，和小朝没有关系”苏夏后退几步，双腿一弯，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低着头，“请父皇惩罚。”

“咳”苏靖渝又咳了一下，看着跪在下面的苏夏，手指敲了敲桌子，“明知道朕对你的宽容，你这样做又是想逼朕吗？”

“儿臣不敢。”苏夏依旧低着头回道，一副任由处罚的模样。

“既然不敢，就赶快起来。”苏靖渝见苏夏还是不为所动，又咳了一声补充道，“地上凉。”

因为声音太小，所以苏夏听的并不真切，只是抬头看了眼苏靖渝，面露疑惑。

“咳，我叫你起来，难道你连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吗？”苏靖渝看到苏夏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爱惜的样子，皱了皱眉，有些生气。

苏夏也没有坚持，她起身回道，“儿臣的身体儿臣知道，但是父皇，你…怎么…”

“没事”苏靖渝用眼神扫了扫边上的椅子，示意苏夏坐下，然后摆了摆手，“朕的身体，自己明白，不要你来叫朕怎么做，你要是有心，以后就多来看看朕。”

“另外既然你喜欢和太子一起，那么就让他搬去你那里住几天吧。”苏靖渝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两眼又有些放空，“朕也想过这几年也是确实对不起他。”

“但如果朕对他过于好了，又怎么能保住他太子的位置，护他护这么久。”

苏夏抬眸，搭在扶把上的手微微用力，看着眼前所谓的父亲，有些迷茫，真的是这种原因吗？

“那父皇，你有没有问过小朝自己的想法？”苏夏问道。

苏靖渝将视线移过来看向她，笑容既勉强又苍白，“夏儿，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宫中，朕的宠爱就是就是最残忍的催命符吗？这个皇宫中的皇子不止他一个，想要害他的人，从他出生到现在数都数都不过来。你知道朕护他到现在费了多大的心力吗？”

苏夏一直都知道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直都知道这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但她也知道书中的皇帝对自己这个长公主的宠爱与纵容究竟有多少，真是因为这个她才敢大着胆子做这些事情。

而如今…听到这些，她不禁有些害怕。虽说父皇说的做的这些是对小朝好，但…她心里还是怪怪的，总觉得那里有问题。

既然宠爱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死一个人，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又算是什么？

许是看出苏夏心底的想法，苏靖渝竟觉得有些好笑，“难道夏儿忘记了小的时候父皇说过什么了？”

苏夏还是有些不解，只见苏靖渝拿起手下放了许久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宠溺的看着苏夏，“朕可是跟你的母后保证过，要宠夏儿一辈子，纵容夏儿一辈子。”

“只是你母后去的早，不能看到我们的两个孩子长大的样子了！”语气带着怀念，少有的慈祥。

“父皇？”苏夏轻声唤了一下。

“同样朕答应过你母后让朝儿成为太子，朕就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的保住他的位置。”苏靖渝的声音逐渐变的冷硬，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那父皇一定也知道柳贵妃的那件事，不是小朝做的对不对？”

苏夏起身问道，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狠心，不是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