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第 290 章（1/2）

殿内沉寂半晌,太子左右看看都不说话，便自个儿开口：“如今你身上这个，也是明月的孩子吗？”

这下子,周秋宁的冷笑也消失了,她的恨意越发浓烈,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方敬雅知晓了那事，恼羞成怒，却又不敢抖露出去,亦心虚，不敢寻沈家人的麻烦,便趁我坐月子时,给我下了药,强迫于我。”

展清水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身子颤了几下、险些昏厥的皇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去皇帝身边坐好。

皇后眼前一阵发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儿来，只神色晦暗地盯着方敬雅。

方敬雅谁也不敢看,闭着眼睛,只是流泪。他知道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了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就都不对了。

……

事已至此，皇帝叫展清水赶紧宣洛金玉入宫——

至于叫不叫沈无疾,皇帝心中也没个准儿，因此没提。他怕沈无疾知道真相了万一没忍住当场打死方敬雅呢……

说实在的，就这破事儿,沈无疾真打死了方敬雅，他都不好替方敬雅寻沈无疾的麻烦。这个平时看起来不吭不响的小舅子实在也是太过分了。

但，就算不叫沈无疾来，沈无疾早晚也要知道这事儿的。或许还不如短痛一把……

皇帝犹豫不决，便索性交由天（展清水）来决定：展清水叫了就叫了，没叫就没叫！

……

洛金玉跟随展清水入宫，一路上听展清水详细说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他几度震怒，忍耐着进了殿，向皇帝与皇后、太子行过礼，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就厉声叱骂：“方敬雅你这无耻混账、愧读圣贤书、愧对天地祖宗的狂悖之徒！”

方敬雅已经心如死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木胎泥像。

……

再说另一边，西风忙着去找他干爹，一番思索，去了谢将军府询问，可沈无疾压根儿不是从大门规规矩矩进去的，谢府下人没见到他，自然只说没来。

然而，西风多了个心眼儿，也能说是直觉，又问谢皖是否在家。

谢府下人便去为他通报，然后跑回来惊讶地跟他说少爷不见了！

西风倒是放了心：“别急，或许他是与我干爹出去了。”

至于去了哪儿，又得想，可这实在不好想。

……

京郊的一座青山林间，寻常夜间不会有人来这儿，今儿却有俩人在这儿打了起来——便是西风在找的那俩人。

沈无疾没来真的，但他就仅仅是使出两成功力都足以将谢皖压制得死死的。比起较量，不妨说是教训；可若说起是教训，更不妨说是指点。

谢皖也能感受得出来，心知经历方敬雅那事儿，沈无疾必对西风的终身大事把关得紧，他毫无怨言，只认真地应试。

好容易，沈无疾也打烦了，揪住他的胳膊反扣到背上，就势将他如此摁到树干上，幽幽道：“我不是个爱棒打鸳鸯的人，可沈西风的主意，你还是别打为妙。我敬你父亲是位英雄，便也不与你说虚的，沈西风的过往你想必都知道。他究竟叫我这么些年干爹，我多少得为他计深远。情爱这事儿，有了固然是锦上添花，可若没有，倒也不碍着什么。但若是遇人不淑，那可就格外的害人了。因而，他这一世，至少到我死，我都不会让他再沾染男人了。”

谢皖叹了声气：“世叔……不是，您先松手行吗？我这脸贴着树呢，我看着您回话才不失礼啊！”

沈无疾装作没听见。

谢皖只好放弃求饶，正经道：“世叔，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那确实是很有道理的。若我是你，我说不定也这么想。可是，我向您发誓，我与方敬雅那孙子绝不一样！我以往就没定过亲，如今我想与西风好，就更不会与别人定亲了。

我家人那儿，我也想过……原本我是想，至少先过了您和洛世叔的眼，我也至少得确定了西风的心意，我再和我家里人说，绝不敢瞒着。瞒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现在想想，好像也不太妥，那我也可以先去和我家里人说了，再向西风剖白爱慕。我是诚心诚意的，都没敢在得您同意之前就告诉西风……”

沈无疾冷哼一声：“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还是以为我傻？你是谢家独子，你家里人绝无可能同意你断了香火。那你想怎么着？寻个女子借腹生子，然后留子去母？”

谢皖皱眉：“我都说了我不是方敬雅那孙子。我爹我娘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啊，他俩再生一个也不晚！说实在的，我好些年前偷听我爹我娘聊过这个，我爹那时候嫌我没出息，想再生一个。我娘也不是不想，但她疼爱我，那时候我也很不懂事儿，她怕我有了弟弟妹妹会闹腾出事儿，就不肯……”

沈无疾：“……”

谢皖沉默一会儿，又道：“且不说那个，就算他们不生了，就我一个，也不碍事儿。洛世叔能做到的，我为何不能？”

沈无疾冷笑道：“你是他吗？”

“我自然不如洛世叔高山仰止，可我谢皖好歹能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谢皖沉声道。

“我拿什么信你？”沈无疾问。

谢皖反问：“要如何您才能信我？”

沈无疾终于松开他的胳膊。

谢皖忙站直了，活动了一下手臂，回过身去看着沈无疾。

沈无疾整了整自个儿的衣裳，然后与他对视：“我有一个永绝后患的好主意，无论你爹娘再生不生，那都是他们的事儿了，绝没有再寻你麻烦的可能。”

谢皖一怔，转瞬已了然，说不紧张与惊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