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第 284 章（2/2）

秦疯子幽幽道：“你不是吧？装傻还是真看不出来——”

“你闭嘴！”/“住口！”

谢皖与西风几乎同时瞪向秦翰的背影。

秦翰重重地叹了声气，不说话了。

西风越发烦秦翰这疯汉，但不得不忍耐，先安抚谢皖：“秦前辈是这性情，爱说笑，你不要在意。”

秦前辈又重重地、十分阴阳怪气地、做作地叹了声气。

谢皖讪讪地看西风：“没、没事儿。我就是头一回上阵，有、确实是有点儿猝不及防，没你大方。”

西风笑了笑，正要如常去拍拍他的手臂，却见他很敏感、很刻意地往后躲了下，不由得一怔。

“……我赶紧抓紧时间睡会儿吧，轮值了你叫我。”谢皖垂眸道。

西风点点头，没说别的，起身回去窗边。

很快，屋内就安静下来。西风犹豫着，看向谢皖的方向，惴惴不安。

他暗想：刚刚，谢皖是不是联想到了我与方敬雅的那丑事，想到了周郡陵说的那些浑话？

若以往没发生过那些事儿，或许此刻谢皖不会多想，这只是公务需要。可若联系到了那些，他会怎么想我呢？会不会觉得我果真是放荡之人？

……

三人顺利离开了兆镇，一路北上，虽偶有些波折，却究竟还是算顺利，没有与长祥楼的杀手正面对上过。

谢皖起初其实有些紧张，但西风果然还是西风，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他无需多想，只要信赖西风、细心照西风说的去做就好了。

谢皖甚至觉得自个儿想明白了王副将如此安排的真正用意——大概只是好心让自个儿蹭西风的光立个功，顺便还能借公差回趟京城与家人团聚吧！王副将果然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啊！早知道我就问问他有没有需要我给他捎带点儿的京城特产……

如此想来，蹭光的谢皖难免有些自惭形秽，却又越发地仰慕西风。他觉得西风除了是太监、曾短暂地昏过头看上过方王八外，再挑不出一处不好——其实，他也没觉得太监是不好的事儿，只是许多世俗人会这么觉得。

啊，这么说起来，除了方王八那事儿外，西风真是完美！谢皖每每这么想着，心就又要一通激动乱跳。

眼看京城就在眼前，任务就要圆满完成，对谢皖而言，唯一的、最大的问题，大概只有一个：西风好像生他的气了……或许也不叫生气，而是不高兴了，或是误会了。大约，西风以为那日他躲了下是为了别的原因。

谢皖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他、他那日躲那一下，只是怕自个儿歹心大盛罢了。

……

西风与谢皖先护送秦翰去了东厂，做了交接，就算是任务圆满完成了。

何方舟很是欣慰，上下打量西风一番，慈爱道：“快有一年不见了，好似你又长高了些。”

西风见到他也很高兴，不由得撒起娇来，道：“何督公这就是信口乱说了，西风早不是长个儿的时候啦。”

何方舟笑着拍了拍他，又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状的谢皖，客气道：“谢公子也一路辛苦了。”

谢皖忙对他拱手行礼：“幸不辱命罢了。”

何方舟和气道：“如今秦翰交到东厂，二位任务已结，倒可以在京城逗留休息两日再折返。”

西风道：“我与谢皖已商议过此事，今日留京休息，若无别的要紧事儿，明儿便返程。”

何方舟讶异道：“这么急？”又道，“罢了，你们自行做主吧。”

时间紧迫，于是西风与谢皖很快向何方舟告辞，出了东厂。西风道：“我想回家拜见两位父亲，你应也是回自个儿家吧？”

谢皖点头。

两家就是对门邻居，于是又一起沿着热闹街道往家的方向走。西塞荒凉，京城繁华，此次一路回来又多是绕城走的野外路，因此令这二人乍回来竟有恍然隔世之感。

谢皖也没心思感慨太久，一路狂瞅西风，走着走着，终于憋不住了，叫道：“西风。”

西风看向他：“怎么？”

谢皖索性开门见山，道：“我一路感觉你好像为了那天在妓院里的事儿躲我。”

西风犹豫了下，讪笑道：“那尴尬事儿，过去了就好，你何必又要提起。”

谢皖皱眉：“可我必须得解释，你肯定是想岔了！”

西风讶异地看他。两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谢皖并没有感受错，一路上，西风着实有意避着谢皖，不似往日那般亲密无间。着实也是为了那日在妓院里的事儿……西风也捉摸不清谢皖的真正想法，他怕谢皖是嫌自个儿不好的，又怕谢皖嫌了却不好直言，便主动离远些，既是因体贴，也是因自卑。

可此刻谢皖却说他想岔了，他心中猛然喜悦起来——他也偷偷想过是否自个儿想岔了，却不敢去求证。

谢皖见他不抗拒听自个儿解释，暗自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明，忽然听得一道说陌生不陌生、说熟也不熟的声音：“……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