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 245 章（1/2）

“老爷他这样的发疯还算轻的呢”这句话小厮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说出口来。

慕容仍坐在饭桌旁,将脸上的剩菜残羹擦去，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似一尊石像。

许久,他才睁开眼睛,看一眼狼藉的饭桌,愧疚地对小厮道：“抱歉，我来收拾吧。”

小厮欲言又止，想想老爷说过的话,便也没拦他。

慕容收拾好饭厅，回自己的住处沐浴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便迎着月色又去了向府。

向群星听下人说慕容走了,没说什么,如常沐浴洗漱过后,坐在屋里对着烛火细心地修磨指甲,没理屋里进了人,想是小厮来给他铺床的——

“天渐凉，你还不换厚些的被褥吗？”

“……”向群星一个手抖,差点儿将指甲锉子挫进肉里,回头怒道，“你怎么又来了！”

慕容温和道：“待你休息了，我便走。”

向群星深深呼吸，看着他过去床边折腾,咬牙道：“你是非得亲眼看着咱家与人交欢，才肯死心是吗？咱家念在你与清水有些缘分感情，便不想将事儿做得太叫你难堪,可你若非不要这脸皮……”

慕容背对着他，扫床的动作停了片刻，回过身来看着他，道：“你若需要人侍寝，我也可以。”

“……你倒是想得美，你当咱家不挑的吗！”向群星冷笑。

慕容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微妙。

——他隐隐约约是有听闻过，向群星确实、好像，不太挑……

向群星与他对视一阵，扔下手中东西，起身去一旁抱来一只小锦盒，放去床上，打开了，又抱起来，将里面的小玩意儿都倒到被褥上，幽幽地看着慕容笑。

慕容是个大夫，亦是个岁数不算小了的男子，他几乎能认全那些小玩意儿。他扫过两眼，便收回目光，仍旧十分沉静地看着向群星。

向群星上前半步，用刚修磨得尖尖的长指甲滑过他的脸颊，轻笑道：“若官人说可以，奴家便也不妨试一试。”

慕容想拒绝，可却不敢拒绝。他猜想，或许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唯一的一次机会。

……

外头传来打更的声响，向群星已昏昏欲睡。慕容端回热水，给他擦拭干净，也给自个儿整理了一番，这才爬上床去，也打算休息。

向群星在睡意朦胧间隐约感觉到了，嫌弃得侧过身去对着墙那边睡。没多久，从他身后伸来一条胳膊，轻轻地揽住了他。向群星越发嫌弃得紧，可太困了，也懒得理，就这么睡着了。

……

慕容起床的时候，向群星猛地从梦中醒来，但没急着睁开眼睛，呼吸也没变化。他听见慕容用尽可能轻的动作起了身，出去了。

向群星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望了会儿床帐，然后也起了身，刚穿上衣裳，慕容就从外推门进来。

“抱歉，还是吵醒了你。”慕容不好意思道，“我下回不起这么早了。”

向群星冲他笑了笑，态度倒比起昨日好了许多：“无妨。咱家往日也是这时候起的。”

听了他这话，慕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笑了笑，问：“可要梳洗——”

话未说完，外头小厮已轻声说送了水来。

向群星笑道：“没骗你吧，他们都知道这时候侍候咱家梳洗。”

慕容心下一动，过去开了门，接过小厮手上东西，道：“我来吧。”

他如昨日一般伺候向群星洗漱，向群星也没拦他，笑吟吟地受了。过后，向群星自个儿描了眉、抿了胭脂，挽了发髻，让慕容给他选两条簪子插上。

慕容选了两条质朴些的给他别上，他笑道：“好品味。奴家其实也不爱些金的玉的，花里胡哨，生怕别个不知这人俗气。对了，等会儿奴家还有些公务要办，出去了就得半夜里才回，你若没别的事儿，白日就去医馆里忙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别因为咱家而误了那等善事儿，反倒叫咱家亏了阴德，下辈子还不知是做牛还是做狗呢。”

慕容摇了摇头，道：“不要说这话。”

“嗐！是奴家失言了。好端端的，说这丧气话。”向群星笑着站起身来——倒还比慕容高三分之一颗头。

他含着笑看了慕容片刻，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牵起他的手，往里塞了一块刚刚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出来的金锭子。

慕容的笑容略微僵住。

向群星将他的五指合拢，让他握住这锭金子，拍了拍他的拳头，柔声道：“许久没遇见你这般懂伺候的人儿了。虽尚有些生疏，可态度是诚的，心意是真的，就比过好些啦。这个你先拿去花着，不必省，花完了咱家这儿还有许多呢。你呀，是个识趣的，只要不生出不该有的坏心思，咱家绝不亏待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