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第 230 章(1/1)

洛金玉:“……”

明庐被打了一顿,明日还得去赴相亲宴。他在心里恨自己多嘴,早知道不平白讨这顿打了!在外与高手过招都不见得这么惨,毕竟还能还手!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回来!真是讨打!话再说回来,是为什么回家来着……哦,是为了与何方舟重温旧情,想着正好趁此时机回家陪陪老爹。

自那日重逢之后,我一直被关在家里,不知他是否又以为我不辞而别了?或许,他又要有好一番伤心了。明庐忍不住在心中怜香惜玉了一番,直至做梦都是梦见何方舟忧愁蹙眉的模样儿,叫他好一阵疼爱,直搂着又是哄又是亲……

同样时刻,展清水将何方舟送回东厂卧房,一面给他脱帽脱靴,一面嗔道:“就你实诚,喝得这样,又不是不知道那酒烈。”

何方舟非不擅酒量之人,乃是今日皇帝所赐之酒为北方罗刹国特意进献,比寻常的酒要烈得多,皇帝喝上了头,又仗着洛金玉不在,就撒起酒劲来,狂劝何方舟的酒,喝得何方舟都醉了。

何方舟醉得浑身无力,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却还有几分清明,对展清水道:“圣上亲赐,怎敢弄虚作假,你不得再说那混账话。”

展清水给他解了发,去门口接过小宦奴送进来的热水,打发了人走,关了门,拿棉帕子打湿了拧干,一面道:“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在喝酒这事儿上,皇后巴不得咱们‘弄虚作假’呢。你且等着吧,明儿皇后就得追问是谁又将这几坛烈酒找出来送到了皇上眼前。”

何方舟认真道:“咱们自还是以皇上为尊……”

展清水坐在床沿上,将他揽在怀中,一面温柔地为他擦脸与手,一面笑道:“你怎么就忘了枕头风一说?”

“不得胡言!”

“好好好,不胡言,不胡言!”展清水看着他喝红了的脸颊,忍不住亲了又亲,低声道,“方哥,你说我坏不坏?”

何方舟不解地仰脸看着他:“你又打耀宗了?”

“……你怎么总怀疑我打他!怎么还有个‘又’字儿!我就没打过他!你都亲自问过他了,如今他最喜欢的人都不是他无疾哥哥了,是清水爹!”

“就是你教他乱叫,辈份都乱了。”何方舟摇摇头。

展清水忙道:“不过是真心拿他当你我孩子呢。”

何方舟轻轻地白他一眼,没半分杀伤力,反惹得他心头爱火越盛,低头又亲个没完,亲完了,自顾自道:“我可真坏,趁你喝醉了就如此轻薄你。”

说是这么说,脸上可得意快活得很,半点儿不见自责悔意。

何方舟笑了起来。

展清水别有用心地问:“方哥,你可是倦了,想睡了?”

何方舟半闭着眼睛,拿眼角瞅他,问:“你今夜无需回宫?”

展清水知这就是应允的意思,忙摇了摇头,将仅剩的老实模样儿都抛了个干净,又是一夜缠绵春宵。

……

翌日晌午,明庐被迫盛装出席相亲宴——他本想糊弄过去,可他爹又骂了他一顿,硬是把他弟的衣裳给他套上了。

这又惹来他弟一阵“平白糟蹋我的好衣裳”“口口声声武林盟主,连件像样的衣裳还得拿我的,呵呵”“亲兄弟一场,穷成这样也是损我的面子,不如我送你点儿——嗐,不会难得过来一趟,看爹是假,借钱是真吧?那您早说呀~我也当花钱消灾了,绝没舍不得的”的诸如此类的白眼、奚落,不细说。

——总之,明庐被迫跟着他爹提前一炷香出现在如意楼。

如意楼,嘉王所设产业,一字计之曰:贵。

若换在平时,明先生绝不肯来这儿,可他小儿说了,自家是高攀人家姑娘——明先生也真心这么觉得——明庐除了脸还过得去,也只能再从家财上做做文章了,因此这相亲宴就得设在如意楼,所耗钱银全由他沈无疾担负,可谓是对兄长一片真心实意了,只怕兄长没人肯接盘。

——屁!就装吧!

可明庐如今绝不敢将心里话轻易说出,他知道他那已经被沈无疾洗脑的昏聩老爹必然又会狠狠抽他一顿,说不定又要半夜三更从梦中惊醒、把他摇醒、逼他发毒誓绝不在老爹死后兄弟阋墙、兄杀幼弟!

……他不杀我就不错了!我杀得了他?!您果真是在做梦吧!

明庐坐在如意楼里,正生无可恋地给自个儿倒茶当酒灌——还得装作没看见老爹那写满了“如牛饮水”“牛嚼牡丹”“我怎么就养出了个粗俗逆子”“真想把他扔河里去喝个够,那才是他该去的地方”的恨子不成龙的苦大仇深的目光——忽然,从敞开的包间门见着了熟悉的面孔。

对方也不经意间看见了他。

嘉王率先笑着打招呼:“明先生,明盟主,好巧。”

与嘉王搀着手臂的如今已梳了妇人髻、面容神态却仍如数年前未出阁时一般灵秀的女子则故意略过明庐,只对明先生客气道:“明先生有礼。”

明先生急忙拉着大儿子站起身,迎去门口,行礼道:“明某见过嘉王、嘉王妃。”

嘉王忙扶他:“明先生无须多礼。”又叫跟在身后的小二道,“明先生今日一概开销全免——先生不要忙于拒绝,本王与无疾交好,亦向来敬重先生教授出洛大人那般国之栋梁,区区钱银仍不能表达本王之心啊。”

明先生颔首道:“如此,更不该贪受如此便宜。且今日是愚携大儿在此设相亲宴,与国之事无关,王爷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