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正文完结（1/5）

沈无疾轻笑一声：“您说咱家就信吗？咱家还说自个儿与您同气连枝呢,这话，您信吗？”

他又叹息起来：“自古以来，武将拥兵自重,都说自个儿不为造反只为自保。可何为你们的‘自保’？无非是想自个儿日后犯了事儿,皇上却不敢追究。这叫‘自保’吗？这叫‘威胁’！您交出兵权,皇上没事儿找您麻烦,这是他的不对。可若您交出了兵权，自个儿却再弄些于社稷有害的事儿，皇上惩戒了您,您说这是卸磨杀驴，可就是强词夺理了。”

君太尉笑了起来：“沈公公如今说话也有几分像洛郎中那味儿了……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君某戎马半生、殚精竭虑,难道是为了给黎民百姓谋福祉、为皇帝社稷做基石的吗？”

沈无疾淡淡道：“人各有志。”

“好一个‘人各有志’！正是如此！”君太尉端起桌上茶水,喝了半盏,沉默一阵,道,“洛子石是个书呆子，认死理。可沈公公与皇上不该和他一样。佛教、道教盛行这么多年,也没见多少人被度化了；儒生更是遍布全国,可古往今来出过几个圣贤？但凡这世上还分高低贵贱，所有人就都爱往高贵处走。没了喻阁老，自会有张阁老；没了君太尉，会有孙太尉；没了沈公公,还会有陈公公。”

沈无疾微笑道：“是啊。这世间，你我没了，皆有立刻补上的。唯独洛子石没了,那就再难找个类似的。”

君太尉冷笑起来。

沈无疾又长叹一声，模样儿恳切起来，道：“其实，太尉竟当真愿为那些个将士性命而自降身价，说句心里话，虽是意料之中，却也在情理之外，咱家都有些惊讶，亦心存佩服。事到如今，只要太尉肯尽数交出兵权，咱家向您保证，圣上绝不会与太尉您秋后算任何一笔账，更会叫君家仍享荣光。本朝自高宗以来，异姓国公极少，不知道，太尉可满意否？”

君太尉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问：“你就不怕，虽我暂且先交了北疆精锐的权，可事后别处还有……”

“那咱家就能继续做沈公公了，得在此先谢谢您嘞。”沈无疾道。

君太尉一怔：“什么意思？”

沈无疾道：“实不相瞒，待君、喻两系势弱，沈系也不敢独大。咱家不比曹贼胆大，还是急流勇退的好。”

君太尉脱口而出：“那洛——洛郎中呢？”

沈无疾白他一眼：“他自然是继续做他的官儿，太尉想什么美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