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 178 章（1/2）

君天赐道：“哦,那不敢耽搁展公公。”

展清水这才向沈府走来：“哟，都察院诸位大人也在，咱家向你们问好了。”

都察院的人如何会不知道展清水与沈无疾是一伙儿的,可面上功夫还是得做,便忙露出笑意与他打过招呼,比之刚刚对待洛金玉等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展清水一一问候过来，又道：“怎这么热闹,将一向不太爱出门的小君大人都吵来了？又见都察院这么大的阵仗，咱家也少见呢。”

左佥都御史不慌不忙,道：“展公公见笑了。我们是按规矩办事,毕竟沈公公……本来也无妨卖个人情,可洛郎中昨日大闹都察院,非得在这关头……那就只能照规矩盘查他一番了。得罪之处,还请展公公见谅。”

“这话说得,咱家与洛郎中又没干系,见哪门子的谅？”展清水笑了一声，又道,“都察院办公,咱家自然是该退避三舍的，可也不巧，咱家是奉皇上口谕来的。”

左佥都御史急忙道：“圣意高于一切，展公公请宣旨。”

展清水道：“那,咱家就得罪了？”

左佥都御史忙道：“说不上！绝说不上！展公公，请！”

他心中却暗自纳闷起来：世人皆知沈、展二人亲密无间，沈无疾入狱后,皇上便不爱让展清水侍候御前，都说展清水要跟着失势了，怎么……

展清水笑了笑，去到沈府前，撩了裙摆，上去台阶，彬彬有礼道：“洛郎中，圣上有口谕。”

洛金玉忙率一众人下跪领旨，都察院与围观百姓也都不敢站着，瞬间齐刷刷跪了满地，就连君天赐也同样如此。

——唯独明庐站着。

展清水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明庐早看出这家伙对何方舟图谋不轨，也心知他对自个儿心怀怨恨，不由嗤笑一声，正要转身就跑，如前几次那样——展清水却压低了声音，道：“明月你站住。以往咱家不与你计较，今儿这许多人看着呢，你再跑，给洛公子惹麻烦！”

如此情境，明庐倒也知道非是展清水诓自己，只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实在要跪皇帝也就罢了，这姓展的在这儿狐假虎威……

西风跪在地上小声地劝：“明少侠，您还是跪了吧，干爹如今前途未卜，可别叫都察院抓着把柄了！他们可坏，就想趁着干爹不在，欺负我们老弱一家呢！”

到底还是个孩子，说着说着，他委屈起来，低下头抹眼泪。

洛金玉不久前还舌战都察院，自以为凛然无畏，不料西风仍觉得没了沈无疾就一家子全剩老弱了，这也令他有些茫然……

此情此景，明庐欲言又止，半晌，只能悻悻然跪了。

展清水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看他，扬声道：“圣上口谕，‘都察院这群废物，说沈无疾贪贿的是他们，朕交给他们办这事，到现在也没办出个屁来，三天十拨人下牢里审沈无疾，审出个屁来，朕都怀疑是天太热了，他们去牢里蹭凉的！’”

都察院众人：“……”

是有这事儿……可能怪他们吗？沈无疾那嘴只会阴阳怪气地指桑骂槐，其他屁都套问不出来！

这展清水也是分明故意的！明知皇上口谕是斥责都察院的，但凡有半点儿给都察院脸的意思，也是进院里去背着人宣读，而不是站在这众目睽睽的大门口！

展清水放缓了语气，继续道：“‘子石你就不一样了，你办事，朕放心。这样，你赶紧的，且去都察院代职一月，把沈无疾这事儿查清楚！’”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住了。

皇宫中。

皇帝萎靡不振地坐在桌前，对着满目佳肴提不起半点胃口。

皇后心疼得紧，把人都遣去外面，劝道：“都瘦了，多少吃点儿。”

皇帝唉声叹气：“吃不下啊！哎，是不是到上朝的时候了？”

皇后道：“今儿休朝。”

皇帝略松了口气：“哦……”

皇后道：“若实在吃不下，不妨先休息会儿？或者去御花园里逛逛。”

“哪有那空呢！”皇帝呜咽两声，向她比划着倾诉，“朕还有这——么大一叠奏章没批呢！哦，这是昨天没批完的。你看，这太阳又升起来了，今天的也要送来了。”

皇后不解地问：“往日也不见如此。难道，就这么缺不得沈无疾？”

皇帝叹气，点头。

皇后微微皱眉，担忧道：“臣妾不敢干政，可是……皇上如此，会否有过分信赖、依仗沈公公之嫌？”

皇帝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会分类，每个奏章里夹一张他写的小条子，大事儿还是朕来拿主意，有些乱七八糟的，比如八百里加急就为了问候朕半个月前偶染风寒这些，就给沈无疾去回。放心，朕都有分寸。”

皇后道：“若只是如此，难道没了他，其他人不能做到吗？”

皇帝冷笑：“其他人就跟都察院一样，都他大爷的废物！就说展清水，就连南疆挖出个祥瑞他也要问朕怎么回，要他有什么用？！结果朕把他踹开，找别人，别人还不如他！”

皇后想了想，问：“他们是否故意凸显沈无疾的重要？”

皇帝暴躁道：“朕也这么想过，可看来看去，他们就像不是装的，只是真的废物罢了！以前还有人跟朕说沈无疾坏话，说他嚣张跋扈、爱骂别人废物——现如今朕知道了，一群废物搁在那，倒还听不得沈无疾说实话了？！”

他发完火，长叹一声气，又道：“朕昨儿想了整宿，叫展清水去找洛子石了，让洛子石审沈无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