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 175 章(1/2)

左佥都御史烦他烦得要命,只想早点儿赶他走,闻言打断他的话,道:“文书放这儿,我们自会核查,难不成你不满意,想要特例?”

洛金玉到底是文人出身,脸皮有些薄,若非被逼着架上,他其实日常与人相处总是谦逊的。何况他确实也不能从这句话里挑出左佥都御史的毛病来,他便颔首道:“下官并无此意。既如此,下官先告辞,静候都察院消息。”

说完,他就走了。

一日过后,都察院果然派了人登门询问。

只是,这其中又藏了那位左佥都御史的“精妙心思”——

《官律》中虽有那么条规定:重官涉事,若有直系家属为官且正管理相关要务,都察院就要派人盘查。可都察院照办的时候不多。

一来,少有重官涉事。

仿佛是“规矩”,又仿佛是“自然”,总之,重官很少有被告的,好像官儿越,就越是真的清白。

二来,那本来就不多的倒台重官事例中,往往一倒就一片,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洛金玉与沈无疾这算特例,毕竟沈无疾那些贪贿事迹多是一两年前的了。而世人皆知,四五年前,洛金玉憎沈无疾入骨,怎会与他同流合污?而一两年前,洛金玉又在牢中,更是和沈无疾的行为拉不上号。

三则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

都察院总要给昔日或未来的同朝同僚或上峰面子。就算要盘查家属,也绝不会轻易登门去弄这事儿,而是私下找人来都察院,喝茶寒暄间就低调地走完了这个过场。

可对于洛金玉,都察院就不给这个面子了。

一来,洛金玉登门都察院,当着众目睽睽将左佥都御史一通羞辱。

这岂止是羞辱了他一人?简直是羞辱了都察院上上下下所有人!

这岂止是口头上的争端?分明是洛金玉仗沈无疾的势欺人,不将都察院放在眼中!

换句话说,不就是阉人不将都察院放在眼里?事儿传出去,都察院里的人在外面还能抬得起头吗?

二来,也因都察院里得了消息,早知喻君两家联手,沈无疾难过这道关卡——否则他们也不敢冒险弹劾沈无疾。

如今他们既已经得罪了沈无疾,就无妨把姿态摆得更彻底些,叫外人看看都察院的风骨。

因此,都察院难得如此上下团结,更难得为公事主动加值,到夜半三更,终于将事儿安排妥当了。

翌日清早,都察院里遣派了足足十人,皆着都察院最严肃之制服,叫人在后擎着木牌,上书红色字——都察院办事,走从都察院到沈府最热闹的那条早市街,一路浩浩荡荡地朝沈府去了。

自然引得路人围聚热闹,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

“可少见都察院这派头。”

又自然有都察院派去微服卧底的“明白人”在旁解说。

“听说,是去沈无疾府上查案。”

“那个沈无疾?”

“除了他没别人了!就那个……前些日子就抓起来了,说是贪贿。”

“居然才抓?呵呵,反应也真够慢的。要我说,早就该抓了。”

“你小点声儿,东厂……”

“沈无疾都被抓了,还怕什么?”

“看这阵仗,以我老朽活了这么多年来说,沈无疾绝无可能翻身。看事儿,你们得从深处看。这恐怕是圣上暗示的,就为了告诉咱们他的态度。”

“三伯说得有理。”

“那沈无疾可真是该,你们是没看见,去年,他可嚣张了,在人家酒楼面前,一言不合,逼着人家酒楼姑爷给他下跪磕头,还叫东厂砸了人家酒楼。”

“这是什么事儿?”

“你没见那酒楼挂了那么久的‘狗屎’吗?后来直接不开了,关门吉。我听那掌柜的说,就连关门都是他东家求了沈无疾许久才求来的‘恩典’呢!”

“你也一知半解的,就别说了。沈无疾不是让人家姑爷给他下跪磕头,是让给他那自个儿那姘头……就那个洛金玉磕头。我听人说,起因是洛金玉在太学院的时候,那姑爷得罪了他,总挑他文章的错处,被记恨上了。”

“洛金玉不是太学院榜首吗?”

“榜首怎么了?榜首的文章就一定好了?我听人说,都是吹出来的。”

“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时候,沈无疾敲锣打鼓地追求洛金玉,满京城都知道,能不给洛金玉面子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洛金玉那时候不是还骂沈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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