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 165 章（1/2）

这两日,明庐音讯全无，何方舟有些失落，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又勉强安慰自己：或许他被江湖好友缠住了喝酒……

却不料,如今听明庐这样说。

何方舟心中疑惑,可还是道：“回头再说。我先去找无疾,向他禀报公务。”

说完，他便对门房道，“有劳,请快。”

明庐看着他匆匆的背影，仿若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皱起了眉头。

……

洛金玉迷迷糊糊地挠了挠脸,没醒,沈无疾倒是立刻醒来,去了门口,问：“什么事儿？”

“何督公有急事儿来报。”门房小声道。

……

沈无疾领何方舟去偏屋书房,接过调查资料,一面翻看，一面得意道：“和咱家猜得一样。王贵家大业大,房产无数,却偏偏选了西郊别院杀人，活生生糟蹋了这么个好地方。”

何方舟道：“他家大业大，又有靠山，或许不在乎这些。”

沈无疾道：“不,他一定会在乎。他是从挑担子的货郎白手起家，做成了腰缠万贯的商人，就算其中有奇遇贵人,他也必比常人精明。一桩买卖，于商人而言，绝没有不仔细计算、比较利益亏损的。杀那些试子，在哪儿都能杀，难不成还善心大发，惦记着给人家选个千金难买到的风水宝地，好叫自个儿白白折损？”

何方舟问：“可是，选中西郊别院杀人，能有什么利益目的？”

沈无疾道：“若那块儿地方果真从此废弃，自然说不上有利益目的。可，若那块儿地方没被废弃呢？”

何方舟面露疑惑。

沈无疾道：“你看，资料上说，王贵二十年前过世，死后各路亲戚为瓜分遗产，争上了官衙，却发现，他在死前已秘密地将产业都卖给了大江南北的各路同行，卖来的钱财却都不翼而飞。依咱家看，是回去了他背后的人手中。”

沈无疾翻看资料的手忽然一顿，笑了起来，问：“你看过这份资料没？”

何方舟摇头：“你说此事紧急，我接到探子交回的资料就立刻来找你了，没来得及看。”

沈无疾将资料递给他。

何方舟接过来一看，便愣住了：“这——”

纸上写得清楚明白——

王贵的小妾生有一女，嫁给了一个守城小吏。

守城小吏有一表哥，是宫中御医。

御医的小姨子嫁给了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姓君，生了一个儿子。

儿子叫君亓。

君天赐霍然睁眼，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使劲儿地咳起来。

心腹急忙从脚踏上翻身起来，拍背递水地侍候。

过了会儿，君天赐不咳嗽了，可脸色比平日更苍白，额头上满是汗，大口地喘着气，眼前发黑，手脚颤抖。

“公子，是否请御医来？”心腹问。

君天赐没回答，双目无神地望着床帐。许久，他才开口，问：“天亮了？”

心腹道：“是。”

君天赐却又道：“还那么黑。”

心腹转头看了眼半推开的窗外那蒙蒙亮的天，又看回他的身上，问：“公子又做噩梦了？”

君天赐没说话。

他不是做了噩梦，他只是梦见了从前的事情。

他又看见了那些令他作呕的一幕又一幕。

白花花的，黑黝黝的，扭曲，狰狞，尖叫，咒骂。

他不该在那个午后顽皮逃学，不该躲在母亲房中，就不会看到母亲那么不堪的样子，不会与母亲对视，或许，母亲就不会被这最后一根稻草所压倒。

当时，趁着房中另两人因母亲的忽然疯狂而大乱，他伺机逃了出去，却脚滑落入了刺骨寒冷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