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 164 章（2/4）

“成天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明先生痛心疾首地揍他，一面捶胸顿足，“我都不敢死！我不但没脸见崔家列祖列宗，我连自家祖宗都没脸见了！唉……讨债的！都是来讨债的！”

忽然被牵连了一下的洛金玉：“……”

无论如何，明庐并非头一回挨亲爹揍，这次比以往惨烈，多是因沈无疾在旁挑唆。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洛金玉且先将唯恐天下不乱的沈某人连哄带推地弄出了先生的院子，然后才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无疾见他生气，急忙竹筒倒豆子，将前后因果都说了一遍。

洛金玉本想为师哥说说好话，可转念一想，师哥以往风流事迹，就连他都耳闻过不少，委实是个花名在外的浪子。

而沈无疾与何方舟是多年弟兄，感情深厚，偏向何方舟是自然的事，且着实有理有据。

洛金玉只好温声劝道：“那你和先生说了也就罢了，不必火上浇油。”

沈无疾忙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瞧你说的什么话？咱家可没想这么多。”

洛金玉不说话，只拿澄澈的目光望着他。

沈无疾捱不住这目光，嗔了一声：“那现在咱家也跟你回来了，你难不成还要与咱家翻旧账？”

洛金玉道：“倒也不至如此。”

“那不就成了？”沈无疾又喜笑颜开起来，问，“今日和齐老踏青，可有趣事儿发生？”

“是去西郊别院废墟拜祭亡魂，怎么成踏青了？”洛金玉摇了摇头，笑容收敛，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事。齐先生今日告诉我，喻首辅反对新政。先前我上书，要取一处小镇试点新政，喻首辅面上不反对，可他很可能在其中动手脚，故意让下面的人在实施过程中夸大新政条例，对民众施以重压，激起百姓反对，以此令此次试验失败，好否决新政推行。”

沈无疾一怔：“新政不是他当年自个儿提出来的吗？”

但无需洛金玉解释，他转瞬便想明白了，嗤笑一声，“不过，倒也不是难理解的事儿。新政是剐权贵的皮，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屁，如今么……呵呵。”

洛金玉很是郁闷：“你与齐先生说了差不多的话。可我不曾想过，他竟也会有此一日。我自小，先生——也就是你爹，他甚少让我读当代文章，可唯有承明先生得先生赞誉，总叫我多读、细读，说他有古之文人风骨典范，堪比王安石。后来，虽有诸事发生，我与承明先生不少争执，可那并未涉及根本，我仍是信服尊敬他的。可如今……无疾，我很难过。”

沈无疾急忙搀住他，道：“别难过！此事绝不稀奇。若你这也难过，日后还要为官几十载，可怎么着好呢？”

“……”

洛金玉听到这般劝慰，实在是无法舒心开来。

翌日，洛金玉振作精神，去喻府接齐老再度去西郊别院废墟，继续焚烧昨日未完之悼文。

沈无疾今日无值，想黏着洛金玉，便说要陪着他们一块儿踏青。

——洛金玉再三纠正不是踏青，是去祭拜，但沈无疾仍兴致勃勃地备了茶果，带上西风、来福，当是去踏青。

洛金玉拿他没办法，只好在临行前叮嘱他切莫在齐老面前露出喜色，那就太过失礼，只可在齐老与洛金玉去焚烧祭文时，沈无疾与西风、来福去远处野餐。

沈无疾连连道：“竟还要你来教咱家人情世故了！这可叫人听了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