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 133 章（2/2）
端庄又诱人的洛金玉浑然不知自己被某人糊了一脸口水，他此刻正在梦境之中。
这几日，梅镇之事得了结果，都在有序操办，洛金玉便转而想要“斩草除根”。每晚睡觉，他都将那玉牌放好位置，入梦寻得惩戒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灵狐族的法子。
可别说找到灵狐族了，他这几日就连浮门都没再看见。
只要一入梦，他就不断地梦见胡离的记忆。
今日，洛金玉立在青青山丘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道：“胡离，你在是吗？可否出来一见？”
四处旷野安静，只有风吹草低。
洛金玉等了一会儿，道：“若你无话对我说，又何必每夜操纵我的梦境？”
话音刚落，洛金玉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好。”
洛金玉看向声源处，见那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来。这人书生打扮，比起梦中那多变形象，此刻倒显得有些儒雅。他走过来，颔首笑道：“打扰了你清眠，还望恕罪。”
洛金玉不与他寒暄，径直问道：“我梦中见你的身世过往，是否你从中导致？”
胡离坦然承认：“正是。但你梦到你前世，却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为何。”
洛金玉又道：“梅镇那‘神官’是你？”
“是。”
“若洛某没有猜错，自宋凌错认结偶，乃至后来他叛出师门，灵狐族与玄门正道关系微妙，乃至在你的怂恿下，灵狐族干涉人间之事，其中种种，皆是你在兴风作浪。”洛金玉开门见山。
胡离彬彬有礼道：“洛公子聪慧，没有猜错。”
“你想报复灵狐族，故意引他们走向歧途。”洛金玉道。
胡离点头：“你也知道，玄界没有官衙，除了那僵板的天道，我若想为我娘伸冤，便诉说无门。我做这一切，都只为了给我娘讨回公道。如今的灵狐族族长宋千里乃是我的生父，当年灵狐族内乱，他遭人暗算，流落荒山，被我娘捡到。两人日久生情，却不料宋千里此刻被族狐寻回。他原来早已定了亲，灵狐族崇尚一生一偶，也不是不能变心，但若他想做族长，便不敢落人口舌。因此他竟不告而别，抛弃了我娘。后来我娘与我的经历，我在梦中已告诉了你。”
洛金玉点了点头，道：“你娘与你之遭遇我十分同情，宋千里委实该给你二人公道，可你为何不直接去灵狐族揭露此事，而是要如此大费周章陷害宋凌，如今又在人间残害生灵？”
胡离问：“你觉得，若我直接揭露此事，我的下场是什么？”
洛金玉皱眉。
“我并不惧死，可若要我被灵狐族灭口，我也不愿意。更何况，我死也罢了，最怕他们人多势众，而我人微言轻，到时他们操纵言论，说我是胡说的，我又能如何？我何必做以卵击石的愚蠢之事。”胡离道。
洛金玉道：“因此你要借我之口揭露你娘的冤屈？”
“正是。”
“你为何笃定我会如此做？”洛金玉问。
胡离解释道：“倒也没有笃定是你。我当时偶窥天机，得知将有星宿降生人世，此人未来必定得天地造化机缘，得以沟通阴阳，主持天道。我当时布下梅镇一局，便是为了等待这人出现。只是没料到，这人居然就是玉衡你。原来冥冥之中皆有因缘，都说玉衡乃山间灵石所化，却不知那颗灵石原本就是天上的星子。”
洛金玉：“……”
胡离接着道：“虽其中也自有你的命数，可到底你前世算为我所累，我也对你和燕康有些愧疚。因此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譬如你未来之命途。你这一生会历些险阻，只要过去了，将来必会位及人臣，功绩圆满。待阳寿尽了，便坐化成仙，登九重天，掌天道星。”
见洛金玉皱眉不解，胡离解释：“九重天乃天外天，在玄界之上。如今的玄界极惧天道，却不知天道在九重天上也不过只是一颗星，管玄界这一小界。在玄界、人界、鬼界等界外，其实还有许多我们闻所未闻的界，都是由九重天上所管。洛公子，或者该说玉衡，你前世再往前算，是天道星上的仙尊，下凡历劫来了，待劫数了，就可重归天位，掌大权了。”
洛金玉虽觉得荒谬，却情不自禁地问：“那沈无疾又是……”
“纯属意外。”胡离道。
“……”洛金玉并不信这番花言巧语，只道，“浮门仙道说玄界并无官衙，我如今又是凡人，要如何揭露灵狐族之事？”
胡离道：“浮门灵山中有一鼓静置百年，本是用来在魔界入侵时召集各派的。你去击之，便会声入云霄，瞬间传达玄界各大门派，灵狐族必然也要响应。届时，你就在众人面前揭露那事，叫他脸面扫地。”
洛金玉道：“那你可知，我亦不会觉得你是无辜之人。”
胡离笑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必然是罪魁祸首。不过，倘若能拉宋千里给我娘陪葬，我心中畅快，也算不枉此生。”
洛金玉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又听胡离道：“在丧母之悲上，我与你没有二样。”
洛金玉一怔。
胡离恳切道：“你母亲的事绝对与我无关，甚至，我见你为母亲难过的样子，亦有‘物伤其类’之感。我再如何不择手段，也绝不会拿他人母亲做饵。”
洛金玉却质问：“梅镇□□一事中，难道死的没有他人母亲？且母亲父亲儿女皆是人命，难道会因男女老幼而分三六九等吗？”
胡离：“……”
洛金玉横眉冷道：“你根本就是非混淆、不知所谓！你为母寻仇乃天经地义，就连官府都会权衡缘由、从轻处理，因此这我并不说你。可你却为自家私事恩怨而牵连无辜民众、扩大事态，你还有脸向我说‘物伤其类’？我与你算哪门子一类？你休得与我攀扯亲近！我若做出你这等不择手段、丧尽天良之事，还何来脸面提及家慈？我母亲在天之灵恐都后悔生育我这样的儿子！”
说着，洛金玉还急忙离他远两步，以示嫌恶。
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