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3/5)

什么贡生、太学院、官讼署名誉讼官,说穿了,都是没实权的玩意儿,当时朝廷弄这些,不过是为了哄这些什么也不是、一天到晚只会瞎起哄的读书人,捧洛金玉是因为他是当时学子中有风头名望的典型,不料洛金玉还真当回事儿了。

实在好笑!

君天赐问:“那你可知,当日官讼署最终评定,是由君某评的?”

洛金玉不假思索道:“你当日评定如何,与洛某今日使行权力并无干系。你若后悔,大可回去当日,给洛某评差。若你不能,那你就只能立刻离开轮椅,去换官服。”

君天赐:“……”

他不怕这书呆子的威胁。就算真让洛金玉去官讼署闹了,别人也只会当个笑话,笑的还是洛金玉。

官讼署如今是个破败衙门,连个正经主事的都没有,没彻底废了不过是因为谁也没记起来它的存在。

并且,他很不满意洛金玉的态度。这么些年来,洛金玉是第一个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实在是叫人生气。

为君天赐推轮椅的是他心腹,自幼相伴,向来很能揣摩主人心意,他察言观色,已准备随时出手杀死洛金玉。只是主人行事不爱张扬,恐要待无人时再下手,此刻只需不理这洛金玉,寻个法子,叫这荒谬的堂审中止——

君天赐原本揣在怀中的手搭在了轮椅的扶手上,修长纤细的手指使力,病态苍白的肌肤之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甚至有几分暴露出那没有丝毫多余肉的手背。

心腹一怔。

君天赐双手按着扶手,缓缓地站起身来。

心腹急忙去扶他,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君天赐常年卧病在床,背有些佝偻,却不是很明显,不算难看,仍比常人要高些。

他看着洛金玉,却是朝心腹道:“去将我的官服拿来。”

说完,他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

其他人不敢多话,唯独洛金玉又喝道:“你住手!”

君天赐的手停在那,皮笑肉不笑道:“你又要说什么?”

洛金玉怒斥道:“公堂威严之地,岂容你当众更衣?你实在荒谬!去堂后换了再来!”

君天赐深深呼吸,再深深呼吸,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攥紧。

心腹生怕主人气死当场,正要出言驳斥,却听主人道:“好。”

主仆二人来到堂后,君天赐的嘴唇近乎诡异地往下弯去,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糟糕,很糟糕。

心腹急忙叫人奉来热茶。

君天赐坐在太师椅上,抱着热茶,缓缓喝了几口。

心腹问:“公子何必听他摆布?”

君天赐咽下茶水,沉默半晌,忽然冷笑一声,道:“他很有趣。”

……

君天赐去堂后换衣时,堂上堂下,除了洛金玉,皆面面相觑。

适才洛金玉那一通话如狂风骤雨迎面打下,有听清楚了的,也有没听明白的,总之就眼睁睁看着那钦差大人与王大人都被这书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片刻后,人群中又传起了新的话,说他果真“狗仗人势”“仗着沈无疾的淫威在这为所欲为,竟连钦差都不敢反驳他”,一时说到沈无疾这奸宦如何如何,一时说到当年的曹国忠都远不及沈无疾暴戾恐怖,一时更有说洛金玉与沈无疾之间干系几乎秽不能闻的地步。

洛金玉侧过脸去,静静地看着这些人。

众人惊了一下,静了一瞬,见洛金玉没说话,便壮着胆子,试探着低声又说几句,见洛金玉只是看着,胆子便大起来,继续沸腾热情如在菜场。

洛金玉仍沉默地看着他们。

他疑惑,他茫然,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何竟会如此。

不止梅镇这些人,洛金玉至今也想不明白君家那些人、乃至于许许多多的类似之人为何会这样那般。

这些人难道当真不知自己做的是错的吗?

可这事上许许多多的事情,分明就如花香粪臭一般,是明明白白的道理。贪受赃物、杀害无辜,怎么说都是错的,无需多想片刻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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