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2/4）

沈无疾还在那儿骂。

“闭嘴！”明庐踹他一脚，“你他大爷的，嗓子都骂哑了，还骂！”

沈无疾刚骂到明庐的曾孙辈儿，哪肯就此罢休，不骂到彻底失声就算输！在骂人一事儿上，他沈无疾还没服过输！

明庐能被他气死，又踹了两脚，松开他，吼道：“别骂了！和你说洛金玉的事！起来！”

沈无疾瞬间收了声，耷拉着两只被卸了关节的胳膊，挣扎着坐起身，冷冷看着明庐。半晌，傲然道：“那你最好就在这儿杀了咱家。”

明庐也冷冷道：“我上回说的，你当是屁？”

沈无疾又沉默一阵，道：“不是。”

“那你——”

“他说他不在乎。”沈无疾道。

明庐冷笑道：“他自然不在乎，他是个呆子，可你沈无疾不是！”

“你不明白！”沈无疾忽的大声道。他向来尖利的声音此刻有些嘶哑，听起来倒像寻常的成年男子声儿了。

明庐嗤道：“我不明白什么，你倒是说。”

沈无疾却又沉默下来，刚刚打斗时脸上的狠意恨意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低落惆怅，一双凤目里却又盛满了百死不悔的痴情，让明庐看得一怔。

过了好一会儿，沈无疾闭上眼睛，梗着脖子道：“咱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明庐迟迟没有动作，许久之后，叹气道：“沈无疾，其实我当真敬你几分。只是……”

“只是咱家和他在一起，世俗天地不容，会令他受尽白眼耻辱，说他不知羞耻，攀附阉党。且咱家与他无法传宗接代，连累他与咱家一样断子绝孙，日后，少不了有人拿这骂他。这些咱家都知道。”沈无疾睁开眼睛，道。

明庐叹道：“你既都知道——”

沈无疾泪光闪烁，看着面前的树，低声道：“可是，他清晨提一篮子花瓣等在咱家房门外，咱家开了门，他朝咱家腼腆一笑，说他特意为咱家所拾，只想见咱家一面。”

“……”

“你可知咱家盼这一幕盼了多少个日夜时辰？自咱家见他第一面就奢想过，却又总知道不过是做梦。如今，真发生了，咱家也觉得自己像又在做梦。可若这是梦，就让咱家在梦里再别醒来，死在梦里，也算咱家这辈子最好的归宿了。”沈无疾垂眸，“你是风流之人，见一个爱一个的薄幸渣男子，又怎能明白咱家心境。”

明庐：“……”

沈无疾欲言又止，最终道：“你要骂咱家什么，咱家都认了。咱家也知他如今不过是生病移情，可是，对于咱家而言，这恐怕是此生唯一的圆梦机会。你说咱家禽兽也好，畜生也罢，咱家只要没死，这禽兽畜生就做定了。”

他又自嘲道，“何况，咱家一个阉人，在你们眼中，不早就和禽兽畜生无异吗？就是咱家不这么做，你们又拿咱家当过人吗？”

明庐本能否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