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2/2）

沈无疾：“……”

洛金玉当他是默许了，又问：“晚饭一起吃吗？”

沈无疾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防备道：“你想做什么？”

洛金玉道：“不做什么，只是和你一起吃饭，我吃得多一些，少浪费一些食物。”

沈无疾：“……”

这人何时如此狡猾？！居然都这么说了，咱家还能说不吗？！

沈无疾含恨道：“一起吃。”

洛金玉笑了笑，又道：“我今日练了一会儿字。”

沈无疾忙关怀道：“如何？”

“大夫都说不可急于一时。我不急了，你也别急。”洛金玉忽然脸红，低声道，“我写自己的名字，倒也有模有样了。”

沈无疾不知他写自个儿名字有什么值得脸红的，便好奇问了出来。

洛金玉脸越发红，眼中却仍坦然澄澈，含着微微笑意，清晰道：“婚书上总要写自己名字的，若写得难看，多过意不去。”

沈无疾：“……”

曹御医又被紧急请到了沈府。他刚进中院，就被沈无疾劫去了偏房。

沈无疾关了门，满脸惊恐地拉着曹御医，低声嚷道：“被你说中了！金玉他如今移情到咱家身上，已失去了神智！他成天想着和咱家成亲！”

“……”曹御医有些麻木道，“恭喜公公得偿夙愿。公公与洛公子大喜，下官必备厚礼。”

——贺我自己终于能脱离苦海。往后余生，所有的苦都由洛公子去吃，而我，离你远些，再远一些，更远一些。

“你还是个人吗！”公公愤怒喝斥，通身的正义凛然，“他如今是有病才这样，你竟唆使咱家趁人之危！孔老夫子知道你这般混账无耻吗？！”

“……”

曹御医面无表情地想：我是不是个人另说，但总之你一定有病。且我拜的孙思邈，管你孔老夫子怎么看我？

太尉府，书房中，君太尉神色专注地擦拭着一柄锋利宝剑。这剑乃他年轻时所持，随他出生入死许多回。

君若广站在一旁，脸色灰败，小心翼翼道：“侄儿丢人不要紧，可京城中谁人不知侄儿与您的干系，那沈无疾摆着打太尉您的脸面！”

君太尉淡淡地看他一眼：“你也说，京城众人皆知你是我的子侄。如今喻阁老要为洛金玉翻案，你上赶着打阁老的脸，怎么不想想我要怎么见阁老？”

君若广讪讪道：“侄儿只是和那姓洛的寒暄几句……”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养吧。”君太尉语气温和道。

待君若广离去，屋里只剩下君太尉与君家一个族老。族老叹道：“若广是不争气，天赋平平，心胸狭隘，不堪大用。只是，毕竟也是我君家子弟，那沈无疾实在嚣张！若今日之事没个后果，日后谁还将君家子弟放在眼里？”

君太尉将剑放回架上，淡淡道：“谁说今日之事就没后果了？”

族老忙问：“太尉打算如何？”

君太尉笑了笑：“沈无疾不是当众嚷嚷若广的孩子容易夭折吗？若那孩子叫他一语成谶，真夭折了呢？”

族老一怔：“那所有人都会当是沈无疾干的，洛金玉翻案再想扯上君家，就没那么轻易了，别人多半觉得是沈无疾又在作妖……可是，若广的孩子——”

“会飞的人不好找，满月的小孩儿遍地都是，把脸划了，一把火烧坏，没人看得出真假。”君太尉瞥他一眼，压低声音，“届时若广家孩子的事儿定要闹沈无疾一闹，趁他被缠身，你叫底下手脚利索些，把邙山该处理的都抹干净了！”

族老恍然大悟，急忙应了。

深夜，京城万籁俱寂，偶有敲更声，随之应和几道狗吠，很快又静了。忽然，树影婆娑，一道黑影飞过。

黑衣人抱着个昏迷的婴儿，轻车熟路地寻到君若广家后院某房前，从窗缝偷窥，只见飘忽微弱的烛光下，奶娘趴在桌面睡觉，她身旁的摇篮里酣甜睡着个婴儿。

黑衣人从怀中摸出迷香，点燃了，自窗缝悄然探进去。

待迷香燃尽了，黑衣人这才推开门，蹑手蹑脚进去，拔出匕首，举手就要朝自己怀中婴儿划去，却见那本该被迷晕了的奶娘猛地起身，劈手来夺他手上匕首。

与此同时，君若广家外墙根下，意欲放火的几个黑衣人同样在动手时被潜伏在旁的锦衣卫制伏。

……

君亓独留在书房盘膝打坐。

三更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没有任何动静的窗外，神色莫测。

……

洛金玉如常睡下，如昨夜一般久久睡不着。

他恐怕自己也是魔障了。白日里还好，一到夜深人静，闭上双眼，就满脑子皆是沈无疾，这实在是令人难为情。

洛金玉昨夜想的全是沈无疾与自己亲嘴一幕，今夜想的就更多了，一时想到那时自己痛苦，却因沈无疾忽然闯入，叫自己莫名好受许多，一时又想到今日在街上，沈无疾对待君若广厉目冷笑的模样。

虽洛金玉并不爱看沈无疾那得势模样，可乍一与平日里私下对自己娇嗔胡闹、动不动就梨花带雨的沈无疾相比……

唉，实在有些心情微妙。

这人有两幅面孔，实不可取。洛金玉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