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1/2）

皇帝想了想,看向君太尉：“君爱卿，有这回事吗？”

君太尉满脸恳切道：“回禀皇上，臣记得,确有此事。可那也是许多年前了,那时沈公公年纪不大。想来如今,沈公公必定大有进步。”

这话说得他仿佛更亲沈无疾一些。

孙尚书立刻道：“沈公公这几年哪怕熟读兵书,也不过是进了一步，成了纸上谈兵，也不能就让他拿军国大事做儿戏试验。更何况,他还不一定熟读了。”他看向沈无疾，问,“沈公公熟读了吗？”

读是读了,并不熟。沈无疾冷笑一声：“奴婢只是监军,又不是军师,孙尚书是兵部尚书,难道不知道监军是做什么的？何苦从这上面寻奴婢的茬。”

孙尚书道：“当年你也是监军,可也没碍着你胡乱指挥啊。你还非得领一队先锋营去冒进敌营,夺敌军首领头颅，好成名邀功呢。可当时那形式,一旦有任何差池,就是打草惊蛇，坏了全部部署。好在当时众人强势，没叫你做成这事。”他看向皇帝，“皇上,您可以问君太尉或其他人，是否有这事儿。”

沈无疾：“……”

不用问，是真有这事儿。并且沈无疾至今还觉得若非那时被人拦下,自己必能立下赫赫军功。

皇帝朝沈无疾递去一个“你哪儿来这么多烂摊子要朕给你收拾”的眼神，看向君太尉。

君太尉道：“当时沈公公年少轻狂，一念之差，也是难免的，想来如今不会那样了。这不，当时也没成吗。”

孙尚书愤慨道：“军国大事，赌不起沈公公的一念之差！何况吴为势弱，沈公公如今强势，这回说不定就拦不住沈公公了！”

皇帝欲言又止，为难地左看看右看看。

沈无疾哼笑了一声，问：“所以孙尚书想要举荐谁监军？”

孙尚书也不含糊，径直道：“御马监，谷玄黄。”

他说出这个名字，沈无疾倒是一怔。

御马监谷玄黄，他是沈无疾的人！此人与沈无疾、何方舟、展清水，再加上一位叫向群星的，五人皆曾是曹国忠得力干将，被称作东厂五虎。

谷玄黄出身有将门渊源，自幼爱读兵书，虽平日里脑子一根筋，可偏偏在行军打仗上颇有天赋，被曹国忠扔去边疆，领过兵，打过仗，还赢过许多次，那些将士们倒也服他，肯与他称兄道弟。

可正因如此，沈无疾就更不明白了。

谷玄黄既能打，又是他沈无疾的人，自然也能代他收服吴为与兵权，甚至能比他更顺利，毕竟谷玄黄在军中的名声比沈无疾好太多。

那么，为什么君亓要这么做？君亓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只就为了不让咱家去邙山……

！

沈无疾脑中忽然一道电光闪过。他明白了。

谷玄黄在打仗之外，脑子里面全是水，干不了别的。比如说，察觉出邙山与晋阳背后官匪勾结的辛密来。

不，或者应该说，这件事远不止咱家如今所看到的。君亓这样紧张此事，恐怕背后还有更深的东西。

宋家家眷遇到杀手、被明庐救走、明庐一路带着宋凌来到了咱家府里的事，恐怕君亓都知道了。因此他担心咱家已经知晓了不少东西。

咱家比谷玄黄聪明太多，若咱家去了，太容易察觉出端倪来。

再者说，谁也知道谷玄黄是咱家的人，如今他代咱家去，一则咱家不能亲自勘察晋阳与邙山背后的浑水，二来，若吴为在那出了事，他们照样能把这口黑锅扣到咱家的头上来。

呵，君亓可真能想！

沈无疾低着头，眼眸转了几转，委曲求全地低声道：“奴婢不敢为自个儿分辩，一切但由皇上做主。”

皇帝一怔，心中道：朕做什么主！朕没有主！

皇帝面色凝重地思考了一阵，问稳坐钓鱼台的喻首辅：“喻爱卿，说说你的想法。”

喻首辅一贯耳背走神，被君太尉低声提醒才“啊”了一声，看向皇帝，道：“老臣觉得，沈公公新婚大喜，就别出公差了，邙山那么远，新妇心里难免惦记。”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众人齐刷刷望向语出惊人的喻首辅。

喻首辅察觉到众人目光，很是讶异，问身边的君太尉：“怎么，现今官员成亲，不特许放假了？我记得，我成亲那年，是这样的规矩啊。”

君太尉笑了笑，道：“还是有这规矩的，但是……”

“但是怎么？”喻首辅问。

君太尉有些尴尬地笑笑，不好说。

皇帝却没顾忌，道：“沈无疾去哪儿新婚大喜？他一个太监。”

喻首辅闻言，越发讶异，求证地望向君太尉：“不是说，沈公公那媳妇儿……叫什么来着？还颇有才名……”

众人：“……”

沈无疾垂眸道：“阁老说笑了。”

“哦。”喻首辅看起来很遗憾的样子，“那是老臣记错了，只是，好像听说谁新近成亲了似的……不过老臣怎么记得，好像吴为就是为了和沈公公抢这新妇，才闹了不和的？”

众人：“……”

吏部尚书家世不俗，于政事上不功不过，是个和稀泥的，在朝中与嘉王爷走得最近。加上他离喻首辅近，此刻便忍不住开口解释：“阁老，事儿不是那样的。沈公公那新妇……不是，那位洛公子，没和沈公公成亲，不是新妇，那是个男的！”

“哦。”喻首辅问，“那吴为和沈公公抢一男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