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1）
“咱家不该菲薄吗？”沈无疾灵机一动，忽然叹了声气，蹙着眉头，自怨自艾，“咱家不是有意对你发火，只是在你面前，咱家忍不住时时刻刻都自惭形秽。”
洛金玉果然露出愧疚模样，急忙安慰道：“公公便不该如此。是公公教洛某不可沉溺往事，怎公公自己却——”
“咱家哪说得上一个‘教’字，不过是信口胡言。”沈无疾露出忧郁模样，伸手将那彩灯抱在怀中幽幽叹息，精致的眉眼间满是恹恹之色，令人望之生怜，“何况，你那事儿过了便是往事。可咱家，一辈子都是个阉人。”
“……”
这事儿，洛金玉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半晌才道，“古有太史公言，‘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
沈无疾打断他背书，道：“他们又没被阉。”
洛金玉一顿，片刻，道：“太史公受过腐刑，仍著《史记》。”
“咱家知道，可咱家又写不出这个来。咱家苦思苦学，写个东西还被你当淫词艳曲。”沈无疾哀愁道。
“这……”洛金玉绞尽脑汁地试图安慰他，“又非人人皆要与太史公一般，公公虽文不成，可武力据说颇高。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
沈无疾叹气：“咱家知道太史公的故事，他虽也阉了，到底也曾有过妻儿。”
“……”
洛金玉以往与人说起古往今来，也曾议过太史公生平，可还是头一回听人计较这事儿。这听起来，多少是有些粗鄙的。
沈无疾见他不说话，别有用心地道：“金玉，咱家对你一片真心实意，你不妨便从了咱家，咱家定然对你千宠百爱，绝无二心！你要天上的月亮，咱家绝不给你拿星星充数！”
洛金玉顿时面红耳赤，起身道：“沈公公，请自重。”
“在你面前，咱家自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