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黑布条(2/2)

他稍微想想,便弄清楚了,“是被我吓着了?”

“内力紊乱嘛,吐点血是正常的,多喝药养养就好了。”

曲玉依旧没说话,她偏过头看窗外的太阳,阳光刺眼,她眨眨眼低下头。

察觉她情绪不对劲,林染失笑,“我不是还坐在这和你说话,江寻帆不也说了,让我静养着就行。”

曲玉温吞的抬起头,忽然道,“你既然出来了不舒服,为什么不和我说?”

林染认命的实话实说,“我以为我还能撑到回来,没想到半路就不行了。”他顿了下,接着道,“再说你不是害怕血吗?上次还吓昏了。”

曲玉抿了下唇,小声道,“你下次不要这样。”

林染立马举手保证。

过会儿,曲玉又补充道,“其实我也没有特别害怕。”

林染点头,“嗯。”

“你不用捂着我眼睛。”

林染继续点头,“嗯。”

不知不觉,曲玉又承担下了每日喂饭的活,每次一到吃饭的时候,林染变着法的说自己没力气,胸口疼,偏偏曲玉又不敢让他情绪起伏大了,每次他一说,曲玉就无条件同意了。

赤哲看不过去,好几次和曲玉说,让她脾气不要太软,有些无理要求就当没听见。

但效果不明显,躺在床上那位,显然很能作。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在林府的那段时间,每天准时准刻的洗脸擦手喂饭。

等过了两天,江寻帆又改了方子,让林染继续早起泡药浴,镇住体内乱蹿的内力。

这样一来,他们的吃饭时间就错开了,完美的让林大少爷‘学会了’如何使用筷子。

某日中午,林染还在泡药浴,紧闭的房门偶尔渗出一点苦柑橘的味道。

曲玉他们刚吃了饭,各自回房休息。曲玉惦记着袋子里的蜜糖奶糕,准备出去再买一点回来屯着慢慢吃,买奶糕的店铺很近,大约出了巷口就是了,她就没和赤哲他们说,想着早去早回。

不料,开门没走几步,就碰见了老熟人。

黑布条埋着头,蹲在墙角,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懵懂的眼神看向来人。

“你蹲在这干嘛?”

黑布条踉跄的站起来,曲玉看他站不稳一样的晃,想扶他一下,没想到黑布条反应极大的躲开了,他蹭着墙皮蹑了一步。

曲玉尴尬的收回手,她还想着奶糕,便又准备和他告别,“我还有事,你自己早点回家吧。”

但这次,黑布条拦住了她,他没说话,只是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曲玉猜想的问道,“你是饿了?”

应该是猜对了,毕竟黑布条揉肚子的手停下了。

曲玉回想了一下,中午吃的饭菜应该只有些剩的汤水,要是拿这些招待人,有点过分。

她捏了下钱袋子,发现自从碰见这个黑布条后,她的银子就在急剧的缩水。

可再看这人又眼睛不带眨的看着自己,曲玉又狠不下心不管他,无奈道,“我也要去买点东西,顺道给你买点吃的。”

她走了两步,发现黑布条乖乖的跟了上来,她忍不住提了两句,“还是听的懂我说话,那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比划给我看,不要动不动就挡别人的道,这样很不好。”

照例,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过曲玉已经习惯了,说着话就走出了巷子,奶糕铺子里没多少人,店家很快就装了两袋递给她,曲玉给了黑布条一袋,“拿着,饿了就吃。”

黑布条没接,他还盯着曲玉拎在手里的另一袋。

曲玉护食道,“这个不能给你,我们一人一袋。”

黑布条恋恋不舍的抽回眼神。

曲玉看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她想了下,又带着黑布条逛了一条街,又买了一些其他吃的。

一袋接一袋,至到曲玉的钱袋子完全扁了下去。

黑布条抱了许多油纸包,手里都拿不下了还要盯着曲玉手里的东西,看起来有点滑稽。

曲玉笑了,“我没银子了,这些应该够你吃一段时间,早点回去吧。”

说完,她便转身欲走,余光中黑布条愣了一下,很快又跟上她,曲玉自觉加快脚步,后面的黑影子始终没有甩掉。

想起前两天早上是在包子铺碰见的他,莫非他家还真在这附近?

包子铺只做早点生意,这时已经是下午,墙角空荡荡,墙皮上还留着一片长年受蒸汽熏烤的湿迹。曲玉停下脚步,黑布条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此时也停下了,曲玉说:“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我们就此别过。”

黑布条毫无反应,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无奈之下,曲玉指了指里面的巷子说:“我已经要到了。”

她说完,黑布条还是站在原地,曲玉不想再耽搁时间了,她抬脚就走,身后随之响起脚步声。

眼看着就要到院子了,黑布条还傻愣愣的跟着她。

曲玉懊恼的停下,“你不能再跟着我,等天黑了,你家里人也会担心。”

像之前的每次一样,黑布条呆呆的不出声。曲玉有点生气但看着他童稚的眼神又说不出重话,只好跟哄小孩一样的说:“你先回家,等下次见面我再给你买吃的,行吗?”

瞧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曲玉忽然怀疑道,“你记得自己家在哪吗?”

出人意料,这次他居然有反应,他伸出手指向巷子口,是和院子相反的方向。

曲玉问:“远吗?”

黑布条歪了下脑袋,好像是在思考她这句话的意思。曲玉看了眼天色,时间尚且还好,她心想着把他送回去,让他家里人照看,总比她自己回院子,把他关门外好。“走,我们走快点,把你送回家。”

只不过——

“曲玉!”不知何时青街石巷中站着一位病人,身姿羸弱,我见犹怜,但神色就很差劲,眸色黑沉。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