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梦呓（3/3）

曲玉腾出一只手捂住宝凝的嘴，“嘘，别说这个。今天晚上夫人肯定盯着我们，小心为上。”

宝凝懂事的点头，她净过手后轻手轻脚的给曲玉上药。药粉冰凉带着股麻意，上药时，曲玉没感觉到多疼，她苦中作乐想着江湖魔头莫不是也怕疼，送的药还挺好用。

宝凝撕了块纱布给她包着，“奴婢已经把床铺好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后半夜奴婢守着，小姐安心睡吧。”

曲玉的确快睁不开眼了，“好，辛苦你了，撑不住就到塌上睡一会。大夫都来了，大少爷那边应该没事了。”

床铺松软，可她躺上去后又没有睡意了，她想起林染空洞的神情，林家大少爷从出身起就是众星捧月，吃穿不愁，即使幼年被送到外面，从苍山的态度来看他也没受过什么罪，这样一个精贵公子哥居然还有悲伤，简直不可思议。

曲玉不由想到林夫人，她不傻，林染和林夫人的间隙她不是看不出来。原本以为是儿子同母亲闹别扭，现在再看又不全是这回事。

林染是听见她喊夫人才咬的人，是林夫人刺激到他了。曲玉往被子深处挪了挪，薄被盖住了她下半张脸。

露在外面的杏眼盯着帐顶的花纹放空，眼睛酸涩，她闭上眼，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不管是大少爷还是夫人都不是她能嚼舌根的。

一连两天曲玉都没去怀暖院的主房看一眼，倒不是她不想去，主要是林少爷就没醒过，听大夫说还在高烧呢。

曲玉估算着日子，一连烧两日别醒来就傻了。

至于苍山的两位师兄就没看他俩离开过怀暖院，听说都要在少爷床边打地铺了，夫人更是急得摔了一张白玉棋盘，说要是明天少爷还不醒，她就进宫向皇上求御医诊治。总之府中气氛沉闷闷的，曲玉想吃口红烧肉都被驳了，厨子说：“特殊时间不宜做亮色菜肴。”

赤哲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来请曲玉过去瞧瞧。

“公子，我不会医术，连看相都不会。”曲玉对这魔头仍旧是敬而远之，担心林大少爷一个不醒，他就一掌拍死自己。没办法先前看话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赤哲这两天心里很愧疚，他怀疑是那天对师弟太凶了，这孩子一个没想开就魔怔了。“没事，小姐过去看看就成。”

她的闺房已经不再是清白的闺房了，房里她用的东西已经全搬出去了，留下个空壳子的房间。期间曲玉无数次想问为什么不把林染带回他自己院子里去，但又无数次看过两位江湖人眉头紧锁，眼神不耐，曲玉想想放弃了，还是等夫人提吧。

足足两天了，夫人也像是忘记这回事了，每天来怀暖院的频率保持一天两次，可以说不多不少刚刚好。

今晚再进自己的闺房，墙壁角落都光秃秃的，唯有一张绣了花的床帐，糟糕！忘记把床抬走了。

现在她的床上躺了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赤哲眼中带着一点还没灭掉的希望，“曲小姐你去看看吧。”

曲玉心里嘀咕着人又不是能看醒的。

床帐勾着，青年唇色苍白，脸颊上布着不正常的红晕，感觉还消瘦了不少。

“少爷，少爷？”

青年毫无反应，曲玉叹了口气，将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刚抬起他手却被反握住，因为发烧而失力的手虚虚笼在她手腕上，旁边的狸猫见此已经要兴奋的咬尾巴了。

青年眼皮颤了颤，梦呓般的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