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怨偶_第21章(1/2)

唐宝如不以为意道:“我够小心的了,我娘从前怀我的时候,一样在街上卖夜宵,还说劳动一下才好生的……”许宁却仍说道:“我和小荷说了,这些天我给她加钱,哪里都不必去只管跟着你,你自己食水都要注意。”

他这些天都是这般啰嗦,唐宝如漫不经心应了,一边解了头发,为了迎接婆母,她匆匆忙忙梳了个髻,却是有些紧了,她一边解开发髻一边想,罗氏和段月容其实不住才好,家里有她们在总有许多不自在,大概许宁也知道自己如今不想看到她们所以才打发走她们……忽然她的手顿住了,转过头去看许宁:“你该不会在想我们前世没孩子……是大嫂的问题吧?”

许宁沉默,唐宝如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会这样想?”段月容是个再柔弱善良不过的人,许宁这是复仇心切,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了?

许宁顿了一下道:“本来没什么证据,不该无端揣测,又怕你稀里糊涂的毫无戒心,我们前世无子,只能过继敬哥儿,若我没有事败,她原应是最大的得益者。自你得孕后,我也一直在想这一世究竟和前世有什么不同之处,如今想起来前世我们这个时候还未圆房,但是过年的时候因才成亲,我娘和大嫂也是来看过我们的,而这一世我们是主动回去看的。”

唐宝如有些懵懂道:“是啊,那一世你娘和大嫂来看还带了些礼,饭都没吃说有事就回去了,你那几天还和我怄气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清楚,你那时候莫名其妙和我生气什么。”

许宁抿了抿嘴,他那时候刚成婚,年纪还轻,面皮薄,出入都被人指点那是唐家的赘婿,心情本就不好,母亲和大嫂来看自己,却连饭都没留,比出嫁的媳妇还不如,至少别人是正经亲家,自己却犹如被卖出去的童养媳一般……当时那种耻辱得恨不得去死的心情,如今想起来仍十分鲜明。

他别开话题道:“区别就在于,哪一次家里送过来的节礼,我们收下了,而这一次家里的节礼,我们在路上翻了车,摔了,这一世的节礼虽然比上一世厚许多,但是油、花生、酒,这几样是一样的……我曾听说过北边乡间有棉籽油会令人不育……”

唐宝如悚然而惊,想到了那日翻车时,节礼尽皆打翻打碎,满地的油污和烂鸡蛋淌了一地,他们当时只简单收了下花生等物,那些油、酒都没有要了……她转过头看许宁,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过年那会儿,许平还在……便是上一世许平也还在,如果是那些节礼有问题,你嫂嫂怎么可能这么早便打算起来!”

许宁不说话,过了一会才有些疲惫道:“也许是我想多,但是,若是三弟也不能生呢?他在家的饭食,都是大嫂操持……”

☆、第29章宁枉纵

唐宝如感觉到脊梁上生气一阵冰凉的寒气,身子微微颤抖:“怎么可能,嫂子一贯软善怕事,连杀鸡都不敢的……再说了你早已出赘,她难道就能未卜先知,知道你能大富大贵?知道来谋算你的家产?许家全都无后,对她又有甚么好处?”

许宁摇了摇头道:“昔年我曾听京兆尹说过一个案子,一家子爱磋磨媳妇,媳妇一贯逆来顺受,有一日却忽然受不了了,便将药老鼠的□□放在饭里将一家子全毒死了。宝如,我知道你同情大嫂,但是人心莫测,当年你一直待大嫂很好,和宋晓菡水火不容,偏偏宋晓菡和嫂子也算融洽,她还说大嫂有教她制酒,可见她此人与人交往并无个人好恶,只为别人对她有没有用……她孀居在家,唯一指望只有儿子,俗话说为母则强,她未必不会为了儿子尽力搏一条出路。若是我和三弟都无子,许家唯一的孙儿就是敬哥儿,那时候整个许家都不敢再委屈她,更是要举许家之力栽培敬哥儿……甚至也并没有想那么远,仅仅不过是为了气不过为自己日子好过些罢了,又有可能并不是针对我,我细想若是只是对着三弟,可能我只是池鱼之殃,我娘一贯吝啬,家里的油粮米面肉,样样都要把持,还经常偷偷给我三弟做吃的……”

唐宝如连嘴唇都在抖:“我对大嫂一向尽心尽力,连敬哥儿也是,一年四季衣服鞋子哪样不是亲自过问,每天食宿、伺候的丫鬟,也是样样考虑,她一贯也是温和可亲,待我从无异样,时常和我说些体己话……”

许宁淡淡道:“你若有了亲子,待敬哥儿还会那样好吗?便是爹娘,定是也更偏向我的儿子一些……哪里还会重视她和敬哥儿。”

唐宝如忽然揪住许宁衣襟霍然站起来厉声道:“你是不是前一世已有怀疑!却从来没说,看着我傻乎乎的……”她已是气得微微发抖,自己上一辈子的所有苦痛,几乎全因这无子而起,从前只怨命苦,怪许宁忘恩,却没想过这苦命居然有可能是被人害的!

许宁有些愕然,连忙扶住她道:“前世我并没有疑过她,你想想我们在京里也是站稳脚跟后才接了我爹我娘并大嫂过来,之前我们两人独居京城那样长的时间都无孕,我如何会疑到她身上?只以为是我们命中无子,这一世你有孕后,我仔细回忆,方想起节礼这一节来,只如今那些东西都已不在了,无法查证,虽没有确凿证据,我只是想着宁枉勿纵,你小心一些总是好的,过两日我就把她打发走,待生下孩子再做打算。”

唐宝如松了衣襟,心思烦乱,许宁看她气成这样,连忙轻轻抚摸她的背替她顺气道:“你消消气,上次一生气都晕过去了,如何生这样大的气,兴许也是我多想了……毕竟经历过前世,我如今轻易不信人,大概大嫂也未必就是这样的人,她也就一村妇,平日也很是软善的,未必就能如此心思缜密了,再者也有可能是因为前世没圆房的原因……或许我们命中仅有这一子了……便为这,你也要好好保重身子。”他有些懊悔起来,唐宝如如今有孕,大夫说过切忌思虑过多,自己开始只是怕宝如没有戒心被人算计了去,如今想来自己兴许也是太过疑神疑鬼了——曾经恩重如山的座师将自己推出去成为众矢之的,曾经相交莫逆的好友出卖自己,曾经信任有加可托付妻子的良朋却在死后将宝如送给上司……

他知道他这一世很难再信任谁,即便是生身父母……奇迹的是和自己共同经历过一世一样没有好下场的唐宝如,却的了他的信任,至少她和自己一样,绝不舍得腹中的这个孩子不能出世。

唐宝如被许宁扶着坐下来倒了杯热红糖茶,顺了顺气,想了一会儿仍是不得头绪,发现如今除了敬而远之段月容,别的也什么都不能做,总不能为了这无稽之谈就毁了一个可能被冤枉的人,更何况段月容还带着一个敬哥儿。

她抬头看许宁喃喃道:“我们真的能生下这个孩子么?”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一向要强的脸上多了一股脆弱之态,许宁一向见她都是刚强之态,不由微微怔了怔,虽然这一段时间的事情让他心里也笼罩着浓重的阴云,这一刻他却陡然生了豪情,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坚定道:“当然可以,有我在呢。”

宝如有些不习惯许宁的亲近,挪了挪开,许宁觉察到了她的疏远,收了手若无其事道:“厨房那边我会让人盯紧,我娘她们带进来的菜我全让人换掉,你需要注意的就是眼前的吃食茶水只要离开视线过了,就不要再用了。”

宝如应了声,过了一会儿又有些担忧道:“若是冤枉了她还好,若是没有冤枉,她会不会见事不成,一不做二不休害人,你爹娘不会被她谋害了吧?”她虽然十分厌恶许家两老,但还没有恨之欲死的地步,而一想到前世自己无子可能是段月容害的,之前种种软善都有可能是心机深沉,她就感觉到毛骨悚然,仿佛身旁窥伺着一条阴险的毒蛇。

许宁叹了口气道:“她谋害了爹娘对她有甚么好处,对敬哥儿更是有害无益,媳杀公婆这是死罪,你放心,这些事情我自会考虑,前世她直到最后,也不曾有过什么不对……我被问罪的时候,敬哥儿被流配,她听说是充入教坊,也许是我多想了……待我找个时机试她一试。”

唐宝如问:“怎么试?都怪我快嘴,今儿大嫂问我上次的酒可好喝,我已是告诉她都摔没了……不然拿出来试试她就知道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她有些恼怒看了许宁一眼。

许宁点了点头道:“我本就是想骗她你做的那金瓜烙是用她给的油炸的,看她敢给敬哥儿吃不,结果你嘴太快了,我没来得及描补,我后来想了想她吃饭之前神色也无异样,给敬哥儿递点心的时候也并不惧怕,我想着也许我猜错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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