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九弹 人人都爱宋丞相(1/2)

宋观他手心被人这样小狗小猫似的一舔,说不上十分生气,大概因为知道对方醉得不行,行为不按常理出牌似乎也就能被理解一点,但也不会高兴就是了。

他是立时松了手,然后手心在对方的衣服上使劲蹭了蹭,擦掉了自己被舔位置的湿漉感。宋观也不敢高声说话,只好压低声音恼道:“你干什么?”

听了这话,主角受也不回答,倒是重新将脸埋在宋观肩头,像只小狗似的蹭来蹭去,还发出了似乎是很难受的重重呼吸声。宋观对此两手按住对方脸颊,强行把人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将人摆正了:“不要装死。”

幽暗的光线下,倒也是能清楚地分辨出来,上官宴醉得两眼迷离不清的模样。因为宋观两只手分别按在上官的脸颊两侧,自然是能感觉得到对方肌肤滚烫的温度。

酒醉的上官被他捧着脸之后,就单手抓住了他的左手。应该是觉得宋观手的温度相对偏低让人觉得舒适,上官将右脸都埋入宋观的左手之中。宋观见状想要将手抽回,发现居然抽不回来。

此时虽是冬日,但先前室内温度一直维持得足够高,所以他们两人都穿得不多,这一刻身体如此相贴摩挲着,可以说是能清楚地描绘出彼此衣服之下的身体细枝末节来。上官宴搂着宋观,呼吸慢慢平复下来,他微微仰起头,茫然地眨动了一下睫羽,眼神有些像是没有聚焦,他的呼吸是乱的,嗅着面前之人身上的檀香,然后上官宴重又低下头来,嘴唇贴着宋观的嘴角,就这么一下一下舔着,跟小动物喝水一样。

宋观被先前一通乱亲给亲得呼吸不顺畅,手脚都发软,此刻终于见对方不再发疯,推都没什么力气推开对方,但这种姿势之下,有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他也不敢说话,于是就由着对方跟小狗一样舔着自己。

可慢慢的,这发展就显得不太对,宋观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那些醉酒了的同僚都如何了,也不知道今夜的刺客是不是已经被抓住。如今怀里一个发酒疯发得十分特别的上官宴,反正现在也出不去,徒留他和主角受两个人被困在这里,与此瞎等在此处什么都不干,还不如就这么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把主角受按照剧情给了结掉。

拿出了春风十八度,他捏着对方的下巴,将手头一小包药粉都倒进了主角受嘴里。这种粉末状的东西建议大家不要干吃,因为太吸水,而且春风十八度的颗粒十分细小,宋观这一把倒多了下去,上官宴立刻呛得很厉害,咳得一塌糊涂。

但他本来就准备好了酒,眼见上官咳成这样,就不慌不忙地拿起了小酒坛子喂了上官一大口。好多酒液洒出来沾湿了两人的衣服,上官宴眼里还带着先前咳嗽时候咳出来的眼泪,他攥着宋观的衣襟看着宋观,眼角泛红,看起来非常脆弱,眼睛漆黑而湿润,就像是受尽委屈。

对此宋观自然没什么反应表示,于是主角受抿了一下唇,突然就这样一手勾住了宋观的脖子狠狠压了上来,带一种赌气的意味。

宋观尝到了从对方嘴里度过来的酒液,这酒是好酒,味道也很不错,可惜还带点没有化匀的粉粒,这口感自然要大打折扣。毫无疑问,这没化匀的粉粒自然就是药物本身了。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只不过这报应轮回也未免来得太快了点。宋观被上官宴亲得被迫咽下了嘴里的东西。两人的这一点接触时间不短,足够给星火一个燎原的时间。

春风十八度是什么药啊,那是众多不能描写的药品种类里的第一品,最烈的那种,沾一口就要你理智不能全面兽化崩盘。如今这狭小空间,宋观和上官宴,他们两个都吃了春风十八度,但其中巨大差别就在于,一个是正常人,一个天阉。于是最终结果如何,自然不用多说。

宋观之前可是喝了不少酒的,一肚子的酒液,就导致了之后非常惨烈的结果。不提也罢。

偏偏上官宴咬着了他的下巴,小声说了一句:“好热情啊。”

宋观羞愤得想杀人,他眼都不睁开,只恨恨说道:“闭嘴。”

上官宴凑上来,然后像是突然认得人了似的,轻轻问道:“你是宋丞相吗?”

可宋观不搭理他,他就这样看着宋观,半晌忽然伸出了手遮住宋观的上半张脸,他说:“花灯节是你,对不对。”感觉到掌心之下的睫羽乱颤着,上官笑起来,笑声是轻飘飘的,好像带了一点未明的意味,“我当时还不太信,可你身上味道特别。”上官凑到宋观耳边,“我早该知道是你的。”在耳垂那里咬了一口,“当年大人捡拾玉佩归还的情谊,下官也始终未能陈情相谢。如今下官伺候的,可还令丞相大人满意?”

宋观浑身发抖,破口大骂:“你有病吗!不做快滚!”

上官在宋观肩头咬出一排齿痕,这昏暗的光线里他抬眼看着宋观,依旧醉眼朦胧的模样。在被宋观这样一通恶声呵斥之后,他眼睛就瞪圆了,又有了点委屈的意思。只是荧绿的光蒙了上官一身,他那原本清隽的面容笼了这样一层深重的光晕,是因此渲染出了一种碧然的妖孽气息,于是可怜巴巴的一副模样也升腾出了声色惑人感觉。

“你这么凶干什么。”他醉兮兮地小声嘟囔,眉眼晕着一层薄薄的委屈,“我喜欢你,你好好跟我说话,你让我做什么,我肯定都答应的啊。”

等这一通荒唐混事过去,那剧情药物的药效失尽,宋观彻底清醒过来,他自杀的心都有了。浑身都疼,手脚完全没有力气,而这一片荧绿幽幽的光线里头,他看到的就是主角受趴在自己胸口睡得特别香甜的样子。

咳,宋丞相宋大人这身壳子么,毕竟是自小“六艺”皆习,虽后头主攻于“文”之一道,但“武”之一道还是挺可以的,且平日里骑马射箭都还仍旧有所接触,所以在体力耐力方面,的确是要比主角受强好多倍。于是这狼虎之药分别灌给两个人之后,宋观倒还有体力剩余,反观上官宴是直接体力全都被榨干,迷迷瞪瞪地,居然事情结束后,就直接挨挨蹭蹭地靠着宋观睡着了。

可惜丞相大人美人在怀,心情却一点都不美妙。

宋丞相僵着脸,看着主角受的脸,怀里的上官宴呼吸绵长,一副心满意足睡着了的样子。宋观心塞得近乎窒息,他一张脸在此室荧光效果加成之下,都黑绿成乌龟壳,简直要举刀杀人。先前的时候,看剧情大纲,他看主角受被一群男的追求,又是个“受”,潜意识里便没把主角受当个全须全尾的男人来看。现在好了,当初这那破药还不如不拿出来,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没料到自己居然能被这主角受给反压了!

宋观被自己气得胸口痛,木着脸坐在那里坐了一会儿,要不是浑身没力,他真想站起来捶墙顿足发一会儿疯。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宋观反复跟自己说,冷静点,冷静点,可心中滔天怒火依旧有种漫过崇山峻岭要毁天灭地的架势。他狠狠捶了一下墙,只是无力得很,努力平复了几息,终于还是吃力地捡起两人的衣服,勉强把各自都穿戴了一番。

两人衣服都是湿的,先前他们两人纠缠一处的时候,早就不小心将酒坛子给打翻了,一汪酒水泼洒出来,沾得两人衣衫都湿乎乎。当然,这湿意的形成,还有一部分宋观的失禁作贡献。这种潮湿便潮湿得极其一言难尽,宋观替上官整理衣衫的过程里,尽管不想记得太清楚,但之前两个人滚做一团的一些片段画面,还是会就这样跳进他的脑海里。

主角受他毕竟是人设就是一介儒生,养父家里条件也只是尚可,平日里上官只专注读书鲜少有什么锻炼身体的机会,是以身形跟“壮”是无缘的,脱了衣服也没有肉。上官体力也比较差,两个回合之后就要喊停了。到后来,主要是丞相大人太缠人,难以叫人摆脱……

宋观指尖发颤地想着,卧槽他妈的不要再回忆了……

上官宴趴在宋观怀里,在被穿好衣服的过程里,他是被吵醒过的,但到底太困,只是睁了眼看了宋观一回,然后很自然地就顺势伸手搂着圈住了宋观的脖颈,是在宋观怀里找了一个靠着最舒服的位置,还心满意足地蹭了两蹭,就继续睡去了。

宋观被主角受这副样子给气得简直要笑,黑着脸捏拳在对方身上恨恨捶了几下。只是他手上没什么力气,捶下去倒是跟调情似的。主角受挨了一下,对此并没有什么其他表示,反而将宋观脖子搂得更紧了。

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的宋观,自我放弃地由着主角受抱着他,真真是憋屈得都要吐出血来,但他总不能把主角受给打死,再说这事也是他自己猛坑了自己一把,所以要吐血,也只能强行咽回去,真是憋到胸闷。

湿衣服穿在身上让人有种难以描绘的难受感,宋观面无表情脑袋一片空白地这样坐着,也就是这样坐了才没一会儿,上头突然传来了动静。咔啦咔啦几声响,这暗道上头的盖子是被人打开了。

一串刺目的光亮,陡然随着豁开的口子撒落下来,吞没了底下大片的莹莹绿光。

晃神里的宋丞相乍然见到这光,一脸木然地抬头上望。只见俯身在道口上的那人完全背光,看清不清模样,倒是这空中细小飞舞的尘埃,在这一串光亮之中分毫毕现,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之中,无依无凭地游荡着。

一阵沉默,想必对方将下方的情况,全数尽收眼底,必然明白眼前这画面,证明了先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宋观看见对方在那通道口回了头,说出的话是异常气急败坏,那是都有些变调了的声音,还略发着抖。

只听那人恨恨道:“你们都退下!一个都不许进来!”

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对方声音都变了,这样跑来救人,却发现下头人似乎不需要自己救的样子,反而在做些不正经的破事。但凡遇到这种事,是个人都要无语,脾气爆点的,不脱了鞋子往下砸,都算轻饶的了。

宋观已经开始放飞自我,完全不在意对方怎么想。随便吧。爱怎样就怎样。破罐子破摔好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变成了这样,又能怎么办?接下来要考虑的事情,果然主要还是怎么这爬出去。

这暗道狭窄又较高,宋观默然之中,同上头的人比划了两下,是先协助着将睡得沉沉的上官宴送了上去,然后才自己随后跟着爬了出去。他之前一直没认出来人是谁,直到此刻爬上去面见,才知道,原来来的人是蒲东仪。

幸好。幸好对方来得足够晚,宋观心中浮起这一句话。

不然……

他没什么力气,腿都是软的,借由蒲东仪扶着他的力道这才站得起来。只是他才站直了,整个人又是一僵,因为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顺着腿流下来了……

宋观没穿亵裤,之前整理衣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很崩溃,因此整理得十分不走心,所行只求遮体就好,于是好些衣服都穿错,比如他现在身上最外头批的这件,就是上官宴原本的中单袍,而且下摆还撕坏了。于是蒲小公子透过宋丞相那破损的衣服,将宋观这种不应当的细节情形看得分明。瞬间,他一双眼睛尽数红透了,就像是红色的蛛网舒张缠住了眼周一遭,猩红的一圈,血丝如裂纹一般,向着眼珠方向扩散,丝丝缕缕,几乎沁出血来,好不吓人。

可偏偏的,明明是那样可怖的情形,他那双泛红隐含杀意的眼上,却又是蒙住一层泪膜,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又仿佛永远都不会落下泪来。

真是好生矛盾。如此凶悍恨毒了的眼神,却含着一层泪。不是示弱。或许知道对方不是自己可以示弱的人,示弱了也没有用。所以才恨。可到底是含悲的,那点屈弱的泪意遮掩不住,终究还是显白出来了,可也仅次于次。只是薄薄的一层泪,足够凝成脆弱的膜,却无再多可以落下。永远,似乎永远,一直,都是这样,只能这样,也仅此于这样。他还能怎样呢?

很用力很用力地抓着宋观的手臂,蒲小公子哑声说道:“解释。你给我解释一下。”

宋观需要极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才能勉强做到一片淡漠。他心烦意乱恼怒羞耻等等一切负面情绪濒临爆发,手背在身后握成了一个拳头。偏偏眼前有人纠缠不休,不依不饶的,倒好像真有什么立场来问他。简直没眼色到了极点。

可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抬眼看向蒲东仪,宋观冷声说:“我不认为,我需要跟你解释这些。”

这话有什么错?

不正是如此吗?

真正是半点都没有错处,说的还是真心话。

蒲东仪看了宋观半晌,过得一会儿,他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他都一直屏住呼吸。蒲东仪轻声笑起来:“好,你好得很。我同你……”他双目通红,咬牙,“你同这么个货色……你同这样一个货色?!”说到最后已然语无伦次,满心戾气无处发泄,聚压成了一口毒血,便含在他的喉间,引出腥甜锈味。腥甜锈味。腥与甜都不那么明显,锈味分明,像是有一把生了锈的刀,直贯他的口舌,捣入他的喉间,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搅刺穿透一般。

可这副心肠便是剖出来,怕是有人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不屑一顾的人,永远不屑一顾。

他一只手搭上腰间的贲虎刀,刀身陡的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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