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0.1.9(1/5)

朝局动荡,多少人被打乱了计划,在其中受到了影响。大半个朝臣都有问题,却都有世家支持。世家虽然不是一块铁板,所有人都不是同一股利益绳上的。然而非常可惜,这次太子动了几乎所有世家的利益,除了闻家这少数世家幸免于难,其他几大世家皆拧成了一股,与太子对抗。

太子将矛头对准了程太尉,程太尉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他在朝中说一不二的局面被打破。反过来,太子也到了众叛亲离、真正孤家寡人那一步了。

张染行在重重宫殿剪影下的阴影中,绿荫宫瓦的影子在日光下发着光。随着他在幽长的长廊中快步行走,那一重重的斑点如潮浪般涌来,打向他冷凝的面孔。环佩声相撞,他走得极快,在绿浓浓的春色中穿梭。

身后宫女内侍们追赶的颇为辛苦。

“殿下……”

张染不顾阻拦,猛地踏过一道宫殿的门,往内走去。他在空旷的殿堂中一路往后去,因为步子迈得急,甚至还差点被平滑的青石砖绊倒。张染很快到了内殿,看到了坐于案头抬头惊讶看他的太子张术。

张术摆手示意宫人们出去,张染几步奔到了他面前,俯下身,几乎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张染怒得双眼都红了:“我才离开几天!你就干出了这样的事!你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糊弄吗?谁还敢给你收尾?!”

张染平时温温和和,偶尔发怒时说话阴阳怪气。他对太子向来客客气气,彬彬有礼中带着疏离。太子心知这位弟弟因为身体不好,从而脾气乖僻。由此宁王对他冷嘲热讽时,张术从来不介意。

然这还是第一次,张染直接明确地表达自己的喜怒。面对张术时,不再是对待主公殿下那般的恭敬态度,而是如兄弟打架般,恨不得揍他一顿。

张术被张染提着衣领时,还有空想:难得把张染逼出真火来了。

自从朝中龙虎之争愈演愈烈,宁王站到了太子这一边。被太子所保,宁王没有离京返回平陵过。这次宁王难得带妻女出京玩耍两天,回来后就发现长安天都变了。他的太子兄长执意扯出兵马生意这件大案,要处罚所有牵连此事的大臣。太子身边的谋士们纷纷离开,留太子一个人孤军奋战。才几天的时间,牢狱已经住满了大臣们。每日上朝,朝臣皆在和太子据理力争。听闻丞相称病不上朝,太尉成了众矢之的,御史大夫左右摇摆,干脆也称病了。

长安血流成河!

太子在逼迫世家!世家同时也在逼太子!

宁王回来后,长安早就变了天。他几乎看着太子从一手好牌,眨眼间就到了一手烂牌的程度。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如果太子非要做这种众叛亲离的事,势必要做出牺牲。那他一开始站队太子,不就站错了吗?!

张染恨声:“你猜不出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太子淡声:“孤早先就猜到了。”

“那你就把你身边的所有人往火坑里推吗?!你就算要动这件大事,不会事先与我等商量吗?你总是只听你自己一个人的话!从不考虑我等的意见,我等的前程!”张染一拳打过去,打在太子脸上,“我们这么辛苦跟随你,就是为了让你这般胡闹吗?”

刚愎自用!

从来只听自己的,不理会旁人意见!

从来都考虑自己,不考虑其他人!过分相信自己,那其他人呢?跟随他的人,活该被他坑死吗?!

太子被一拳打倒,倒在地上。他流了鼻血,被张染打得有点发懵。但张染这一下,也激起了他连日来的火气。他一直强忍着,一直努力告诉自己克制,然而、然而……张术腾地一跃而起,拳头如风般挥去,将向来羸弱的宁王打倒在地。他将对方压在身下,揪着青年的衣领吼道,“听你的?!明哲保身吗?!你们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我要打仗,没兵没将!我要制止边关的兵马买卖,你们说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就是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我大楚哪来的来日?”

“张染!你也不看看!李二郎给我拿回来的证据!你知道现在边关乱成了什么样子了吗?你知道他们都投靠蛮族,我大楚都要换姓了吗?!”

“墨盒叛乱?!怎么叛的?南方战祸?!怎么祸的?官逼民反!”张术声音渐渐高昂,夹带激愤之意,“官逼民反啊!因为我们不顾百姓们的死活,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而你们!依然觉得来日方长!”

张染漠着脸:“即使要动手,也该事先商议。”

“孤正是知道你们永远不会同意!”张术吼,眼眶也红了,“你看蛮族与我大楚在边关生事了多少年?当年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张染,我知道你瞧不上我,觉我处事太过自我,太无所顾忌。孤告诉你!我是有顾忌的!只是我的顾忌,和你不一样!”

张染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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