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将军也会脚软(2/2)

楚柔正要说话,被这猛地一个颠簸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收回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捶了颜慕安的后背一下,嗔怪道:“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吓到我了。”

颜慕安被她的娇叱声酥得脚下一软,鼻尖也渗出了细汗。

他一个徒步二里路都不带喘的将军,只不过背了正在过门的妻子走了几十米,怎么脚就软成了这样。

好歹礼堂不远,再这么走下去,颜慕安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太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等将楚柔放下在礼堂门口,颜慕安终于松口气,偷偷抹了把汗。

喜娘将绣球交给他们一人牵着红绸的一端,绣球花垂在二人中间,接着听喜娘唱道:“新郎、新娘,进入礼堂!”

……礼堂。

终于要来了。

楚柔瞧不见外面的情况,胳膊被喜娘搀着,跨过礼堂的门槛,放缓步子往前走。

越往礼堂中央走,楚柔的心跳就越发强烈——

距离验证她能否改变结局的一刻,终于要到来了。

脚下正前方,楚柔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小块米黄色蒲团的边,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耳边出现幻听嗡鸣,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新郎、新娘,拜天地!”

颜慕安撩开袍角,双膝跪在蒲团上,红绣球却向上斜拽着,他侧头看着呆立着的楚柔,扯了扯红绸,让她回神。

楚柔感受到了被拉扯的力道,这才发现身边的喜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搀扶她的手。

她甚至连呼吸都忘了,猛地跪下身,膝盖触碰到了蒲团的一刹那,身子差点跌坐下去。

没有引线被点燃的刺啦声,没有火|药爆炸的巨响,没有宾客的惨叫。

楚柔不自觉地颤声问了句:“爹……”

颜慕安父母早亡,只有楚父一人高坐在礼堂上,他正抬着袖子,偷抹眼角的泪花,忽听女儿颤抖着声音唤他,泪水决堤,更加控制不住:“哎,爹爹在呢。”

直到楚柔听见了楚父比她更加颤抖的声音,这才深吸口气,耳畔嗡鸣消散,心中的紧张化为了无法言明的庆幸,与劫后重生般的欣喜。

紧抿着的唇角终于放松,后背一轻,随着喜娘的唱声,盈盈拜服下去。

“礼成,送入洞房!”

喜娘唱罢,蹲下身将楚柔搀扶起来。

楚柔从睡醒后就粒米未进,又经历情绪上的起落,甫一起身,只觉头昏眼花,踉跄着倚靠在喜娘身上。

喜娘摸到她的掌心,早已是冷汗连连。想是盖头下的脸色已经如纸一般惨白,不敢耽搁,立刻扶着她去了洞房歇息。

按照喜娘交代的规矩,新娘在大婚当日,需得等郎君敬酒归来后,方能进食。小桃应了喜娘的话,给楚柔端来杯温热的糖水先缓一缓神。

楚柔瘫在木床床沿,一把接过水杯,半掀开盖头,咕咚咕咚大口饮尽,口齿中残留的是糖水甜到发腻的味道,却莫名令人安心。

她顺了顺心口,慌乱地跳动这才渐渐平静下去。

喜娘说了些吉利话,便推门出去了,只留下新娘和贴身丫鬟在房中稍作休整。

两叶房门轻轻合上,屋中瞬间安静下来。

楚柔将空杯递还给小桃,只是片刻的功夫,前院的热闹声便顺着纸糊的门窗穿透进来。

她将沉重的脑袋垫在床柱上,精神上却丝毫不能放松。

将军府看似风平浪静一片祥和,但在楚柔看来,却是暗潮涌动。她的计划却才只进行了一半,重头戏还在后面。

她想强打起精神守着,却架不住眼皮越发沉重,担忧了许久的心神好不容易松懈一些,顿时困意席卷,慢慢合上了眼睛。

小桃为了不打扰她,轻手轻脚地挪出了房门,在外间守着,防止有人靠近。

楚柔不知道迷瞪了多久,被一阵尖锐的叫喊声和突然撞进房间的小桃吵醒。

“小姐,小姐!不好了!”

小桃听见外间响动,立刻从前院探了消息飞奔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息着:“小姐,您快去看看吧,老爷被官兵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