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2)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领悟了一件事情——

想要控制事情的发展、主导其他人的行为,手握凶器、牵制住他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拿匕首抵在姮雀的脖子上,本身就是在赌运气,赌荻奴人首领对姮雀的感情。

而这一场赌,根本不需要代价。

就算她赌输了,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她可以找借口推辞,说她只是在试探荻奴人。

但眼下,她明显赌赢了。

匕首在姮雀的脖子上印出一道血痕,荻奴人本能地往后退,放下手中弯刀,收敛起嚣张跋扈的气势,力求与她言和。

姮雀也再一次被木寒汀的举动惊到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匕首?其敏捷的判断能力和反应速度,让她忍不住怀疑——

木寒汀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温热的血从脖子上渗出来,她却觉得浑身发凉、汗毛竖立。

她太蠢了,又一次被木寒汀算计了。

这个女人既然能将她推下山崖,那么也有可能拿匕首划破她的喉咙。

她不想死——

喉咙割破、血浆爆射的死法,实在太难看了。

求生的本能主导着她,让她下意识地去向龙策求救,失去了最基础的判断。

“救我……龙哥……”

她手抓在木寒汀的手臂上,竭力想要将匕首推开,恐惧让她使不出全力,被木寒汀架得死死的。

唯一的匕首被木寒汀夺走了,她像一只待宰的鸡,伸着长长的脖子等着被咔擦一刀——

“别杀她!”一向沉稳的荻奴人首领终于站不住了,哑声道,“你敢杀她,我杀光你们所有人!”

木寒汀眼皮跳了一下,沉声道:“那我们试一试,你既然这么喜欢她,看到她受折磨会是什么反应?”

手里的匕首在姮雀脸颊上轻轻地划过去,吓得她闭上眼睛叫了出声。

刀刃削掉了几丝细小的汗毛,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伤痕。

姮雀却已经吓得发抖了。

荻奴人瞪大眼睛,恐吓着说:“木寒汀!我杀了你!”

“把解药交出来!”木寒汀气势丝毫不弱,“现在!快!”

不就是一包草药吗?荻奴人没有犹豫,从裤带里面取出了一纸包物,朝她扔了过去。

东西掉在地上,木寒汀没有立刻去捡,她让荻奴人后退到一定的距离,十分谨慎地将他丢在一旁的刀踢飞,再问他离开天坑的路。

“你下来之前就没有想过,可能根本没有上去的路吗?”荻奴人道。

“想过,但还是要下来。”

“我去过中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中原人,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狠角色,”荻奴人咬咬牙,“当初将你抓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听到荻奴人这般评价,木寒汀心情莫名地好。

当初被荻奴人关押了一个月,受了无数折磨,如今荻奴人竟然后悔抓了她……这样的结果,让她十分满意。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是你们先招惹我的,”木寒汀道,“我杀了你的部下,算是给你一点教训,如今你冥顽不灵,将我的人困在此地,我必将狠狠报复你。”

“木寒汀,”荻奴人摇摇头,“你真是得理不饶人。”

“还有一个选择,你带这阿莱人离开,发誓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木寒汀一只手揪着姮雀的头发,一只手握紧匕首横在她脖子上,眉眼一挑,示意如何?

带姮雀离开?这何尝不是如了龙策的心愿?

荻奴人和阿莱人都死光了,他们可以不用背负任何世仇、责任,重新开始快乐地生活。

姮雀听了满脸不赞同。

她身体绷得很紧,用力摇头,喘了口气说:“木姑娘……你这是在折磨我。”

“我没听错吧?”木寒汀笑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矛盾?刚才还让他救你,现在又不想跟他走?”

姮雀欲哭无泪。

木寒汀:“发誓永远不再出现我面前,怎么样?”

姮雀咬着唇,强忍着一腔愤懑:“你在强人所难,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木寒汀抬眸看向荻奴人,询问他的意见。

“可以,”男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匕首,咬字清晰地说,“只要你放了她。”

“不!”姮雀快急哭了,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就遇上了木寒汀这类非善茬?处处要跟她作对!

她不甘心啊。

她早已经不是过去那无知懵懂的阿莱人了,龙策对她的好,她根本看不上。

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看繁华的京城,就遭到木寒汀种种针对,还逼她这种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的誓,凭什么啊?

脖子上细微的伤口还在渗血,这样下去以后还会留下疤痕!手臂上已经有一道疤痕了!她可不想脖子上再留下一道疤!

“我求求你,”姮雀强忍着泪,“木姐姐,我错了,我做错了,你别这样对我了……”

她好恨啊。

就连过去的族人们,也从未如此对待过她,他们最多限制她的自由,强迫她像一名阿莱人一样生活,强迫她学习阿莱人的知识和技能……但从未有人这样拿刀抵在她脖子上,逼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听到她哭,木寒汀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过去种种经历烙印在脑海里,她不知道究竟应该怪谁——

木戎凯懦弱无能,江然自负甚高,庄凰漠不关心,掌门师父也有判断错误的地方,她那城主爹娘也没有危机意识,而姮雀只是一个推波助澜、浑水摸鱼的工具,所有因素综合在一起,才会有后来的悲剧。

她上辈子的遗恨,不可能尽数发泄在姮雀身上,只需保证她没办法兴风作浪就行。

阿莱人一面求饶,一面和她耍赖皮,身体不住地下沉,快要蹲在地上了。

木寒汀得用力提着她的后衣领,才勉强保持着用匕首抵住她的姿势。

一用力,肩上的伤就开始发疼了。

她想用这种办法和她耗下去吗?

木寒汀用力踢了她一脚,骂道:“给我站直了!”

“木姐姐!”姮雀泪眼婆娑,“我不要这样!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行不行!”

“别这样叫我,”木寒汀忍无可忍,“闭嘴!”

姮雀:“我闭嘴,你别让我发誓!”

“你搁这跟谁撒娇呢?”木寒汀气笑了,“姮雀,你以为我把你放在眼里?”

姮雀用力咬着唇,摇了下头。

木寒汀回过头,乍一眼看到荻奴人首领,喝道:“让你站远一点!你什么时候离这么近了?!”

龙策讪讪地往后退。

“我用石头堆满了山门,留了一条缝,像你这样身形瘦弱的能勉强爬出来,你放了姮雀,拿上解药,花点时间推开山石,就能救出其他人,”龙策条理清晰地说,“离开天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有些人之所以被困在山底没办法出去,只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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