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1/2)

第九十章

听到乐清晟封候的消息,春纤挺一言难尽的。原来没了原主这个被认为晦气的女儿,乐家真的在蒸蒸日上呀。

很讽刺,也很滑稽。

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春纤远离他们的决心。

还认什么亲呀,这要是被那些人发现她还活着,说不定为了不叫晦气回笼能立马摁死她呢。

只是...到底有些不甘心。

那样的人家,那样的人品德行,怎么可以过得越来越好。老天爷的眼睛是不是也近视了?

“也不算多好吧。”黛玉看着春纤那张满是郁闷的脸,可乖可乖的剥了颗桔子喂春纤,一边喂一边小声跟她道:“听爹爹说乐候爷家里没有子嗣,候夫人想要在族中过继子嗣。可候爷却一直盼着能有自己的子嗣出生,对过继之事并不乐见,如今仍是膝下空空的状况呢。”

“林大人怎么会跟你说乐家的事?你问他了?”一听黛玉这么说春纤想都没想的就转头问黛玉,怕这小妮子害自己穿帮。

以前她是官家千金,现在水涨船高成了候府千金,这样的身世要是被林如海发现了,不送走她还能留她在家里当丫头...就怕林如海第一时间将她送回乐家,叫她收拾行李跑路的时间都不给。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问,真的。是爹爹自己说起钦差遇刺时偶然提起的。”黛玉记得当时她爹爹就夸她马车布置好,才叫他幸免于难。“......爹爹说一个女儿顶得上一窝儿子,这才说起乐候家的事。”

说到这个,黛玉看向春纤的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若是当初也给乐候爷布置一辆马车,说不定。”当初布置马车的时候,她虽然出了不少主意,但大多数的想法还都是春纤给出来的。如今她老子健健康康,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春纤的老子却……

“那他也就封不上候了。”春纤见黛玉如此说,以为林如海仍旧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提起就没在这上面费心,“他那样的人,最会审时度视。自私,凉薄,偏心,拎不清,所有你能想到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为过。如果这事给他选择的机会,他也一定会这样选择。”

也许很多人都在惋惜他得了爵位却无子继承,但他那人若真在乎子嗣,她又是怎么来的这个时空呢。

冷哼了一声,春纤拍拍黛玉凑过来的小脑袋瓜子,“他们过得好,对我来说也是好事。若他们过得不好,我才要头疼呢。”

他们过得好,她不回家,还可以捞一句富贵不能移。若他们过得不好,她还不理不踩,天晓得会被人说成什么。

乐妈曾经就告诉过春纤,再讨厌的亲人你也要盼着他们过得好。因为他们过得好了,也许还能生些恻隐之心或是炫富之心帮衬一回自己。若他们过得不好,遇到救穷救急的事了,你是帮还是不帮?

帮了,那笔钱未必能要回来。不帮,这种时候都不帮忙,亲戚也就没得做了。

所以盼着他们都好吧。虽然他们好了未必会帮衬你,再却绝对不会让你为难了。

人活一世,最忌讳的就是‘独’。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七大姑八大姨麻烦,事多。老的时候也未必能用得上他们,可有他们和没他们的意义却是不同的。

具体不同在哪,就只能你自己去体会了。

回忆了一回当初乐妈对她的教导和疼爱,再想想乐清晟那一家子的冷漠,春纤摸了摸耳朵,心里安定不少。再不受欢迎,她也是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宝儿。

人间值不值得她不知道,但她绝对配得上这纷纷扰扰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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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心神,抬头看向黛玉,春纤似笑非笑道:“我一心不愿与他们再有瓜葛,怎么你还总想着我能回去呢?我可没有第二条命再给他们添坑搏富贵了。”当初借着何姨娘和那位贵夫人的冥婚外交,乐清晟也在事后拿足了好处的,不然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成就西北粮道?

当然,真本事有,但有多少是卖女儿的封口费,这个还真不好说。

“…也许是我错了吧。”林如海和贾敏对黛玉太好了,她总觉得天下的父母少有不疼儿女的。

更何况乐家就只有春纤这么一个孩子,纵使是女儿也应该如珍如宝的捧在手心里,就像她爹爹对她一般。

她希望春纤能跟家里将‘误会’解开,这样春纤就有爹娘疼爱了。

其实很多次,她都发现她和爹爹说话时,春纤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羡慕和怀念。所以她才会觉得春纤也是想要回家,想要爹娘疼的。可现在看春纤的态度...黛玉有些拿不准了。

春纤是想要回家,是想自己的父母,可那些感情真的跟乐清晟那家人没半点关系。

她想的是那个在现代只是普通家庭的家,她想的是那对在现代只是普能公民的父母,想她的女士优先,想她的工作不分贵贱,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

……

春纤和黛玉谈论乐家事时,新上任的忠诚候夫人柯氏也在想着她那个凶多吉少的女儿。

中元节的生辰,一出生就害她伤了身子,以后子嗣艰难。这不是晦气的克母克手足的命数又是什么。

自她离了这个家,刻薄寡恩,愚犟无知的婆母,搬弄是非,狐媚子的何姨娘都被打回了原型,整个乐家再无人掣肘她了。这几年,妾室纳了不少,却没一个能生出贱种,母凭子贵的。老爷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如今虽没了一条胳膊却因此封了候爵。一桩桩,一件件的喜事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当初她大义灭亲时有多么正确吗?

她没错。

她一定不会错。

坐在进京的马车里,柯氏一遍遍的想着过去的事,一遍遍的强调她没做错。可手里握着早年女儿绣给她的荷包却已经磨得针线脱落看不清原本的花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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