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银白色能照亮暗黑色 ..(2/2)

郁谋很快直起身,站不远,问贺然:“还来不?等着呢。”

贺然目眦欲裂,头往后敲,试图挣脱桎梏。咣一声,乔跃洲觉得自己苹果肌要被他后脑勺凿凹进去,他眼前黑了一下但手上没放松,也骂起人:“他大爷的,别窜他火!”

*

场边长凳上,贺然和郁谋之间隔了一个乔跃洲。

三个男的或多或少都挂了些彩,沉默不语地挨着坐,中场休息。

最后还是乔跃洲先啐了口吐沫到地上,吐沫里带着血丝:“靠,我答应那个谁,多少年不打架了,金盆洗手。今天你俩都给我作证,我没主动动手,我是被动的受害者。”

贺然切了声:“谁关注你啊,你俩分手都多少年了。”

郁谋一旁出声:“你和那个黎,也分手了?”

乔跃洲神色恹恹,半晌:“闭嘴吧都。”

郁谋又问:“贺然,你怎么没混上队长?”

贺然哑了片刻,刚要站起来,一把被乔跃洲按下去:“消停点你。”

贺然道:“我是副队长。有意见么?”

郁谋说:“傅队长?你什么时候改跟傅辽姓了?”

这下不等贺然讲话,乔跃洲率先回头,“你今天到底干嘛来了?要是有劲没处使出门右拐有家电影院,电影院门口有游戏厅,游戏厅里有跳舞机,你去跳跳,别耽误我们训练。”

郁谋看了看场馆的顶部,研究了下那里的构造,随后转头冲他俩说:“我这还不明显么,主动送上门讨打来了。”

乔跃洲同贺然说:“他这不像假话。要不我按着他,你把拳头包住保护好自己的手,再揍他几下吧,我都忍不了了。”

贺然却突然没了兴致,站起身,去场边捡起球,站在三分线上开始默默投篮。

投一个,中一个,一连投了十几个,竟然全中。

郁谋跟过去,贺然把球传给他,郁谋的手转了转球:“好久没摸过了。”

一抬手,真没中。

贺然把球捡回来,继续给他,郁谋就这样投了七八个,最后一个才中,还是打板蒙进的。贺然嗤笑一声:“你不行了啊。”他看郁谋右手,拨球时小指和无名指都是软的,没发力,怪不得进不了。随口问了句:“你手怎么了,刚我打的?没有吧。”

郁谋不打了,球往边上一扔,抬起右手给他看。无名指其实还好,只是被小拇指带的显得不太灵活,小拇指一处弯曲,使不上力,显然是旧伤:“这个呀,好几年了。”

贺然想了想,脸色变了:“美国佬弄的?艹!”

郁谋笑笑:“想什么呢?他们主要目的是关我,不想让我回来。这我自己砸的。”

*

2016年8月24日太平洋时区上午十点。

郁谋进机场后察觉不对劲,托运完行李拐进卫生间。在门口向外观察,果然看到四个地勤停住不动,原地寻找。

他转身躲回卫生间,掏出手机给三个人发了信息。一条给舅舅,让他准备保释金;一条给导师,让他帮他联系中国大使馆说明情况;第三条是给施念发的微信,发完清空所有聊天记录和文件照片,删掉联系人。

最后他重新走出卫生间前,看着洗手台上放置的假花花盆,思索片刻后当机立断,抄起砸向了小指。

之后的几个月里,警方取消了他的保释资格,他一直待在拘留室里。不上庭时,日复一日地被带往封闭的昏暗小屋接受审讯。

对面反复地就他的资料提出问题,家庭、爱人、学业经历……一遍一遍地问,不给水,不给吃的,在小黑屋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希望他精神奔溃,出现说话内容前后不一致的情况,记上一笔。

问到有关女友是否也是间谍的问题,他举起小拇指,平静道:“早就分手了。她同我母亲一样有暴力倾向和极端控制欲。因为我童年经历,我先是不自觉地被这点吸引,频繁往返中美为了维持这段畸形关系。而后一次争吵中她对我动手,将我小拇指砸骨折,我决定彻底分开。她不是间谍,只是个疯狂又可怕的女人。”

说完他便看着屋里唯一的灯出现恍惚神情,似乎是记起了沉痛往事。

对面观察了他几秒,竟然接受了他这番说辞。因为他们相信被暴力对待过的小孩长大后会臣服于暴力,歌颂暴力,甚至爱上暴力。

郁谋看着那白色的灯光想,银白色的学业御守也被一同收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回来。

*

听完郁谋的简单解释,一旁的两人都怔愣住了。他没多渲染,他们却能想象那几个月他遭受的精神摧残。他们扪心自问,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不一定能挺过来。

郁谋看他们一脸沉重,云淡风轻说:“不要这样看我,有个秘密你们应该不清楚。比起学习,我更擅长被关小黑屋。”

这玩笑话太难笑了。他们其实也没理解他什么意思。

贺然拍着球:“所以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郁谋正色说:“我刚说了,就是来让你打我的。你看你打都打了,要不帮我个忙吧。”

“你说。”

“施念早晚都会发现我手的事,你知道她这人容易往心里去。所以如果她问,我就说是回来被你撅的,成吧?你也确实揍了我一拳,你不亏。”

“……你大爷的,等在这儿给我下套。”

“你答应了啊,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