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2(2/3)

平时怎么说台下都还是有讲话的,现在唐华不组织纪律,班里安安静静,一双双眼睛看向班主任。

对于学生来说一生只有一次高中三年。而对于老师来说,他们看一届来,一届走,一生要陪着一群群孩子们经历无数次高中三年。或许很多人会好奇,这些老师真的能记住自己带过的每一个孩子们,答案是真的能。无论是这一届最最备受瞩目的学生,还是最默默无闻的学生,在过了十几二十年后老师都能叫上名字来。

有人迟到,穿着正装在门口老老实实喊报告,唐华招手让他进,被放行的男生还有点受宠若惊,似乎不习惯这么温柔的班主任。

“好,同学们,我再说一遍今天返校的流程啊。我看下表。”唐华抬手腕:“现在是9点50,我叫上名字的同学挨个上来领高考成绩条。然后盯着差不多10:30,我们楼道外排好队,带队到操场拍毕业照。鄂老师说4班大概10:25拍完,我们后面是6班,时间比较紧,所以到点儿班长——嗯,文斯斯,你组织大家下去。”

“全年级都拍完后,我们在操场站好,鄂老师讲话,然后颁发奖状。之后的时间你们自行安排。我知道你们想照相什么的,不要着急,给你们的时间很富裕,等正事都弄完你们再尽情拍,好吧。”

大家拖长声音答好,答完又集体安静,好像在等她说一些正式的结束语。

“最后呢,老师很开心陪伴你们走过这三年。三年来我这个咽炎从来就没好过,天天吼你们,也希望你们不要责怪老师啊。”

唐华有点哽咽,下面这段话她说过很多遍,每说完一遍她知道又一个三年过去了。

“我教数学的,说不来什么感人的话,老师只能祝你们前程似锦。在未来,无论是学业上,还是工作上,都能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去勇敢实现你们的梦想,努力成为你们想成为的人!”

说着,她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同学们也随着她的视线看窗外。

外面阳光正好,又是一年盛夏时节,一中的爬山虎浓密翠绿,在微风中摇曳。唐华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咱们班所有人最后一次通过同一扇窗户看夏天了。大家多看几眼啊。”

*

大家都领完成绩单,离出门排队还有十几分钟,开始站起来走来走去,在班里找人拍照。

傅辽实在憋不住了,管施念借纸跑出教室直奔厕所。施念旁边的位置空出来,贺然一屁股坐了过去。

贺然冲着施念坐,一只手放到郁谋桌子上,一只手放在施念桌子上,将女孩半围起来,笑的不怀好意:“哎,给我瞅瞅你成绩单。”

郁谋此时被班上其他同学拉去拍合影,他用余光看这边,贺然那张欠脸就差贴施念身上了。

“学神,看镜头!笑啊。”边上人催,郁谋这才把头扭回来。

施念成绩单收好了,不想拿出来给贺然看,怪得瑟的。她搬着椅子往边上挪,离他远点:“你自己不是有么,你自己看你自己的。看我的干嘛?”

“看看呗,看看又不会少一分。你怎么这么小气啊。”贺然一只手支着下巴,笑眯眯逗她。看施念挪远,他拉着她的椅背又把她“吱——”地一声连人带椅拉回来。

施念撇嘴,这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摆出平时凶巴他的样子就要怼,结果贺然伸出手,指指她嘴:“呦,你这儿……怎么流血了?红了吧唧的。”

施念吓一跳,摸了摸嘴唇:“哪里?”

贺然翻出手机用手机背面的反光照给她看:“你自己看看吧,红一大片,怪吓人的。”

施念凑头过去认真仔细瞧,瞧半天意识到,这是她为了照相特意涂的唇彩。

因为女孩的凑近,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扑来,贺然瞬间僵住,本来想借着机会碰碰她的也一动不敢动了。施念头发落肩,前额学着文斯斯的样子弄了两缕龙虾须,那龙虾须搔得他脖子怪刺痒的。

施念确认完毕,缩回头,白了他一眼:“你个老土,那是口红。”不再理他。

贺然嬉皮笑脸地挠脖子:“我能不知道那是口红么,我逗你玩呢。”

施念说:“呵呵,真好笑。你成功逗到我了,快回去坐你位子上吧。”

刚刚被她头发撩到脖子,此时少年的心也跟着痒痒起来。施念不理他,也不朝向他,他自己主动跟过去,趴在傅辽桌面上看施念生闷气的侧颜。

“你有口红么,也借给我抹抹呗。我也想上镜。”贺然没话找话。

施念被他吵的脑子嗡嗡,从书包最底层翻出一只胶棒甩给他:“这是口红,你快涂,涂完闭嘴。”

贺然还真当真了,他旋开胶棒闻了闻,一面说着“怎么透明的?这味道真奇怪”一面往嘴上按。快要按上时施念抿唇笑了下,把胶棒抢回来盖上盖子:“这是胶棒,傻啊你,还真抹?”

看她笑,贺然也跟着傻笑,他觉得今天的她格外好看,属于那种会发光的好看,顶着这张脸让他干啥他都愿意,何况用胶棒糊嘴呢。少年的大白牙亮灿灿:“你给我的我肯定信你啊。”

随后,在嘈杂的班里,他特自然说:“我喜欢你啊,施念。你当我女朋友呗,别老想着郁谋了,你看刚刚他都不夸你好看,眼瞎了的人咱不能找。”

施念不笑了,说了句“不要。”将胶棒塞回书包,脸别过去假装看手机上的短信新闻,知道他那大病又开始了。

看了会儿手机,她发觉贺然不走,还在她边上干坐着,等她说更多的话。

施念收起手机,特好奇:“这问题从小问到大,我回你都回烦了,你怎么还能老是一直问呢?”

正如她所说,贺然被拒绝到皮实了,他说:“不怎么,因为喜欢,所以总想着有没有机会,看你会不会改变主意。看能不能捡漏,哈哈哈。”

施念不知该不该笑。

随后贺然收起玩笑语气。

“你从不看我球赛,你都不知道这事儿。考前最后一次正规赛,咱学校对乔跃洲带领的沿河沿儿。乔跃洲之前被另一学校的一帮人揍,腿据说给踩骨折了,挺严重的。那场比赛他拄着拐来的,不能上场。沿河沿儿本身就和咱校队差一截,乔跃洲不上,比赛几乎可以说没悬念。”

“当时我问他,你都这样了,还来,来看我们怎么虐你们啊?”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只要是比赛,人就不会总赢,但总会有人赢。这次你们厉害,下次就不一定了。所以来看看又怎么了?男子汉不可能只接受赢,不接受输,板上钉钉的输也要笑着来看看,万一呢。怕输才难赢。”

贺然说完,嘴角挂笑地指指自己:“我虽烦他,但我同意他的话。这个乔啊,不愧是教练说的,是我的一生之敌。我俩连想法都相同。我不喜欢输,但我不怕输,很多事情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施念被他这番话说的愣住了。一句“万一呢”让她很想哭。“真羡慕你能有这样的好心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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