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 145 章(1/2)

("贾府长媳[红楼]");

“妾身代从寒多谢娘娘关怀。可陛下虽只有三位公主,

从寒最小,宫中却并非没有和从寒同龄的女孩儿,麟德宫不是就有五位陛下的皇孙女?”沈妃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

都是清冽甘甜的。

她笑看向太子妃,

颔首示意,又看向忠勇亲王妃、忠诚郡王妃:“忠勇亲王府和忠诚郡王府上的女孩儿也一年几次往宫中请安,都被养得极好,

和从寒相处得甚是愉快。从寒在宫中得陛下和皇后娘娘疼爱,并不寂寞。且靖宁县主并非皇室中人,便是从寒真想要玩伴,论亲疏远近,也应先接陛下的皇孙女。”

先客客气气谢过瑶贵妃,

再抓住瑶贵妃话里的漏洞发散,

最后拐了个弯儿推脱了瑶贵妃的话,字字句句占着正理。王熙鸾听沈妃说完,对沈妃和三公主的疑心略消去一分。

三公主仍没撒开王熙鸾的手。

话被沈妃堵回来,

瑶贵妃面上浮起怒意。

“哦?”瑶贵妃指向三公主和王熙鸾,略带冷意问,“沈妃,

你没见三公主和靖宁县主一直拉着手?三公主如此喜欢靖宁县主,你做母妃的倒只会说这些道理。陛下和皇后娘娘慈爱,许你亲自抚养三公主,身为妃嫔,你就是这么抚养皇女的?”

相比于瑶贵妃的怒形于色,

沈妃看上去平静极了,她笑道:“正是因陛下和皇后娘娘仁德,许诸位王爷王妃自行在府抚养子女,

以免受父子母女分离之苦,我身为宫妃,理应循陛下娘娘而行。若把靖宁县主接到府中,使靖宁县主与其父母分离,只为从寒有个玩伴,才是辜负了陛下与皇后娘娘许我抚养从寒的厚爱。”

瑶贵妃拿从寒刺她,说她只是从寒的庶母,她随她怎么说去。占些言语上的便宜能怎么?从寒已经十七,从小被她亲手养大,在宫里二十年了,名分有什么要紧的?

拿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虽然她有娘家,有父母兄弟,但在这宫里只有她和从寒相依为命。从寒是公主,不必掺和到皇子们这些事儿里,只需安安稳稳的选出驸马,到宫外成婚开府,一世平安就好了。

她只想和从寒平安,别的什么都不想争了。瑶贵妃总以为她还盯着贵妃之位,其实她早就绝了这个念头。

将来他们这些人还不知谁生谁死,让他们闹去吧!

所以瑶贵妃每每使计,她才能从容应对。

比如这次,瑶贵妃想借她之口把靖宁县主留在宫里,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从寒能和靖宁县主亲近些是好,但若不能也没什么。

从寒是公主,没必要非和臣子家的县主交好。

两次出招都被沈妃挡回来,瑶贵妃怒意愈盛。

“沈妃,你以为你很知礼?”瑶贵妃两条柳叶眉挑起,“这天下尊卑分明,就算得封县主,臣子家中女子也不能与皇室血脉相提并论!你不过是陛下妃妾,三公主可是陛下血脉!自来臣女能入宫都是天家恩典,定安侯乃是大周忠臣,想必不会如此无礼,不肯让靖宁县主入宫陪伴公主罢?”

本来还只是瑶贵妃和沈妃你来我往,但瑶贵妃这几句话把火直接烧到王熙鸾身上了。

看来爹娘贾瑚和她都错误估计了瑶贵妃的愚蠢程度。

沈妃句句推说不接她入宫,却引出瑶贵妃这些话,她和三公主究竟是何立场?

王熙鸾心内思索着,身体已准备好行礼替定安侯府表忠心了。

真要住到宫里,她一定会把慧先生带回来!

但三公主还是没松开王熙鸾的手。

王熙鸾看了看三公主,三公主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该相信三公主吗?

王熙鸾决定再等一个呼吸。

沈妃开口了。

和瑶贵妃打了二十年交道,沈妃知道瑶贵妃这样,她是说不通瑶贵妃了。

“圣上必是相信定安侯的忠心,才亲命定安侯任九门提督,负责京城防卫守备。若陛下命靖宁县主入宫陪伴从寒,想来定安侯府自然无有不从。但臣妾还记得前几日,戚贵妃娘娘说起过,工部扩建定安侯府,会在定安侯府专预备出一处别院,供靖宁县主出阁开府前居住。妾身知道忠诚郡王办事一向合陛下的心意……”

她笑看向戚贵妃,轻轻巧巧把话递过去:“戚贵妃娘娘,您说,若真因要给从寒找个玩伴就留靖宁县主在宫里,不是白费了工部的心思?陛下要赐县主府,是抚慰功臣之心,妾身和从寒不敢因这等小事僭越,让陛下改变心思。”

是皇后戚贵妃瑶贵妃三位想把靖宁县主留在宫里,和她有什么关系?瑶贵妃难为她,皇后戚贵妃看热闹应也看够了。

让她们闹去罢。

看戚贵妃嘴角微笑的弧度变小,沈妃心内一叹。

她这话说出口,戚贵妃是必得反对接靖宁县主入宫了。

虽然她觉得戚贵妃应不会和瑶贵妃一样分不清轻重,选择在这时候做这等得不偿失的事?

但她让戚贵妃少了一个选择,又让戚贵妃直接和瑶贵妃对上,算是小小得罪了戚贵妃一回。

希望靖宁县主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足够聪明,能领会她今日的好意,她就不算亏了。

戚贵妃维持住微笑,顺着沈妃的话说:“沈妃这话说得有理。盛时前儿还说了,陛下既然赐靖宁县主开府,那靖宁县主未成婚时,也该有别院单独居住才是。”

给忠诚郡王表了功,戚贵妃又打趣道:“况且靖安伯似乎明春出孝,和靖宁县主婚期将近,把靖宁县主留在宫内不是白耽误了成婚大礼?”

王熙鸾赶紧装不好意思。

“左右靖宁县主有了封号,宫内大宴都要入宫的。三公主若喜欢靖宁县主,隔段日子派人接来住上几日也好。”

王熙鸾:……!

以后除夕她得跟着爹娘入宫赴宴,大年初一一大早还得再入宫朝贺了?

什么圣上万寿,皇后千秋,都逃不了了……

王熙鸾正愁着,忽听戚贵妃一叹:“只是咱们三公主也到了年纪,只怕离出宫开府不远了。”她又笑道:“不过等三公主开府,和靖宁县主往来就更方便了。倒不知沈妃妹妹准备什么时候给三公主挑驸马?”

王熙鸾瞥见三公主也低头“害羞”了。

天家公主郡主不似民间女子,年过二十还未成婚就成“老姑娘”了。大周皇室女子普遍成婚比民间女子晚上三四年,十八;九岁二十岁正是公主郡主们找驸马说亲的黄金年龄。

十八岁的马宁乐已经做了两年的五皇子妃,但十七岁的三公主在宫里还是小姑娘。

似是发现了什么,戚贵妃忙道:“说了这么会儿话,咱们三公主和靖宁县主还都站着呢。皇后娘娘您看……”

任妃子们怎么争论,都只端坐上首的皇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们还知道今日是静宁县主的册封礼?”

戚贵妃看了一眼瑶贵妃。

瑶贵妃把头撇开,不与戚贵妃对视。

见众妃都安静了,皇后方对三公主王熙鸾微笑:“你们过来坐。”

三公主这回松了开王熙鸾的手。

王熙鸾跟在三公主身后,来到皇后凤座旁,凤座宽大,足够三公主坐在皇后右边,王熙鸾坐在皇后左边。

靠近皇后,王熙鸾立时发觉皇后的身体比她想象的还差。

她一面低头乖巧回皇后的问话,一面用余光看也被皇**住一只手的三公主。

三公主的表情眼神里丝毫没有震惊、惊慌等情绪露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三公主一定也察觉到了皇后的身体状况。

那三公主如此平静,是在宫中养成了八风不动的气度,还是她早知皇后身体情况如何?

沈妃虽然有宠,但论起在宫中的势力,怕不及戚贵妃瑶贵妃多了,和文妃静妃赵妃几位应相差不多。

若沈妃都知道,只怕宫中稍有手段的无人不知了。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后身体不好,也都知道皇后在强撑掩饰,皇帝太子——皇后的丈夫和亲生儿子——必然也知道。

但没人劝皇后休息养病,他们都在等,等皇后撑不住的那天到来。

这就是帝王之家。

“你今年才十二,身量倒高,看着都像十四五的大姑娘了。”皇后轻声慢语笑着和王熙鸾说话。

王熙鸾把那些感慨抛到脑后,笑道:“应是因臣女自小习武,所以生得高些。”

“高挑些好,看着大气。”皇后就像一位真正的长辈在关怀王熙鸾,问她,“你现在的习武先生是圣上赐下的?习武可累不累?”

王熙鸾回:“正是圣上所赐的慧先生。慧先生教臣女极耐心,臣女虽然累,但不觉得苦。只怕学得不精,辜负了陛下恩德。”

皇后笑道:“你是女儿家,习武又不是为了当将军,别因这个累坏了身子。”她接着问:“你日常在家里,除了习武之外,还做些什么?上过学没有?靖安伯明春出孝,眼看你婚期在即,你又是圣上亲封的县主,在女行礼仪诗书上可不能松懈。”

来了。

王熙鸾假做犹豫,复低头道:“臣女惭愧,虽幼时跟李典宾褚女史上过几年学,但于诗文上着实不通。只学到些微末技艺。”

褚女史当年是内文学馆正七品女官,都没把她教出来,皇后不得至少赐一位正六品教喻或两位正七品女史下来?

这等好先生可不多,让她们全都去教妹妹们!

薅宫里羊毛的感觉真不错。

果然皇后问:“那你上学几年,都学到什么了?”

王熙鸾道:“臣女只学得些画技或可入眼。”

她红着脸:“家中母亲和嫂子们的花样子都是臣女画的。”

皇后点头道:“能有一技之长也算不错了。不过民家女儿家不必非要读书,会作诗作词,但你现得封靖宁县主,不能坠了皇家颜面。不说诗文做得多精妙,拿出来总要能应个景儿才是。”

王熙鸾垂首领训:“臣女谨记皇后娘娘教诲,日后必定勤于练习诗文。”

皇后笑道:“你自己一个琢磨,那不成了‘闭门造车’了?圣上赐了你习武先生,不如我也挑几个女官你带回去,给你做先生,如何?”

王熙鸾“一惊”,旋即离座对皇后蹲福,“犹豫一时”,才道:“臣女多谢娘娘如此厚爱!”

皇后示意身边女官将她扶起来,笑道:“这不过小事。忠勇亲王忠诚郡王家里的女孩子们也都是宫中女官去做先生。今儿就让她们跟你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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