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可怕的推测(2/2)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在玉妩颜不知道的一个角落,宁王祁晟正凝神看着一张纸条,他的面前跪着一名黑衣人,此人长剑在身,额头一块奇异的疤痕。

祁晟看完以后,将纸条在烛火上燃成了灰烬,半晌才道:“想不到吴岩竟有这样的秘密!”

“主公,吴岩此人,留还是不留?”黑衣人道。

“当然是留。”祁晟十分自得地笑了:“只怕是我那三弟也查不出来他真正的身世。另外,江东那两位,苏赫与苏冕,有什么消息么?”

“这两位都藏得极深,苏赫更是多年没有消息了。苏冕的弟子苏炙夜,目前是在熠王身边效命,这一点毫无疑问。”黑衣人回道。

“很好。”祁晟笑道:“苏赫的儿子为我效力,苏冕的弟子则在我三弟麾下,公平得很。”

他大笑了一阵,道:“我也有一段时间不曾拜访公孙府了,趁着追月节近了,也该去拜访拜访了。”

他唤来心腹,准备好了车马,连夜便往公孙府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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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镜正在书房里看着公文,忽听门房来报,宁王祁晟来访,慌得马上整理好衣裳,急匆匆地到前门迎客。

其时祁晟正背对着公孙府大门,抬头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听见公孙镜的脚步声匆匆而至,也未回过头来,仍是自顾自地看着。

公孙镜朝祁晟躬了躬身,道:“宁王殿下。”

祁晟转过身来,亲切地一把扶住他:“小舅子,多礼了,哈哈哈。”

公孙镜:……

公孙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舅子?祁晟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他,这人真的是越来越阴了。

公孙镜完全摸不透他的来意,只好礼数十足地请他入府。

祁晟哈哈大笑着,迈入公孙府,心情好像无比地好。

两人在大厅坐定,公孙镜抹了抹额头的汗,向祁晟敬上了茶,没想到祁晟板了板脸,道:“来小舅子家里,哪里有喝茶的道理,来人,上酒来。”

说着,便有人从方才他的车马里搬下来了一埕酒。

公孙镜又抹了抹额头的汗,干笑道:“哪里能劳烦殿下亲自带来酒,府上也有酒,殿下若不嫌弃,可尝尝府上的美酒。”

“说的什么话?这追月节将近了,本王来看自家亲戚,带几埕酒有什么打紧?”祁晟笑着道。

公孙镜只好令下人端上上好的白玉杯盏,便有仆人将酒盏斟满了。

公孙镜一举起那杯酒,只闻花香酒香浑然天成,一层又一层,俨然置身百花丛中,不禁称赞道:“好酒啊!”

祁晟竖起大拇指,赞道:“小舅子好眼光,此酒名为‘相逢恨晚’。”

公孙镜脸上笑容僵了一秒,又赶紧笑道:“好酒好酒。”

祁晟道:“可知道这酒的来历?”

公孙镜:“愿闻其详。”他心中却叫苦不迭,他哪能不理解这酒的来历?这酒是昔年西凉国进贡给祁成皇的美酒,仅有十余埕,为百花酿制,实属罕见。

祁成皇当年将酒分赠给三个儿子,大儿子祁晟最多,足有两埕;儿子祁玉骞一埕;小儿子祁慕寒小半埕。

当时祁成皇笑着说:“分此酒,不按功劳,乃按你们的辈分。从此以后,分你们杯中酒之人,亦当如此视之,愿江山共享,富贵与共。”

这句话分量很重,当时就传遍了朝野,无论哪个人有幸喝到这种罕见的美酒,都是无上的荣耀。

祁晟笑道:“江山共享,富贵与共。请。”

公孙镜头皮都麻了——这话再明显不过了,他这是要自己公孙府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助自己同得这江山。可之前祁晟都深藏不露,两人之间犹如隔着一层薄薄的纸,相处尚算自如,如今却为何划破这张薄纸?

他只得硬着头皮喝下一口,却见祁晟左右张望,道:“今日府上好安静,薇儿与夫人都不在?”

公孙镜僵了僵,道:“拙荆最近身子抱恙,暂到蘅芜苑休养;至于薇儿,年轻人嘛,坐不住,到外头赏月玩耍去了。”

祁晟也不点破,转了个话题道:“追月节后,便是太后寿辰;自上次三弟在太后寿辰上病发以后,太后便有好些年不曾开寿宴了,今年我有心想说服太后开个寿辰,你看如何?”

公孙镜完全不知他葫芦里面卖什么药,只好附和道:“那敢情好。如今四海升平,江东的水灾更是在缮王的治理下,恢复得甚是快。若太后能开寿宴,那更能彰显咱们祁国繁华盛世。”

公孙镜只是随口胡诌,祁晟却顺着他的话说下来:“再多一件喜事如何?在寿宴上,由太后与皇上亲下旨意,定下这东宫之位。”

公孙镜僵在当场,手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