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虎狼(2/2)

他们两人,真的是酒后那个啥了?

听他的意思,貌似还是她主动的?

她该不会在饮酒后,把持不住,真图他的色,一不小心就做了什么虎狼之举吧?

不行,她也要将这篇翻过页,不能真牺牲了她身后的一片大好森林。

容茶转过脸,避开他的眼神,用薄被覆了面,掩了面上的羞赧之意。

她轻柔的声音里颇含无奈,“我们都是性情中人,一时情难自已,难以自控。一夜露水情缘罢了,你又何必当真。”

“而我已经当真了。”尉迟璟掰过她的脸,贴着她的唇,眼睫与她的交织到一处。

他哑了音,“茶茶,可你说过你会为昨晚的事负责,要回到我身边。”

容茶听到此话,来了灵感。

负责?狗太子是嫌弃她只说一句话,就将他甩了,其它什么表示都没有,会太过无情?

也是,狗太子帮她换了衣裳,她醒来时,感觉浑身清爽,想来应该也是被清理过了。

她确实应该给点报酬。

“你等一会,我会负责的。”容茶掀开薄被,下了榻,去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尉迟璟一听,双眸里溢出了神采,以为她要送自己定情信物,满心期盼地看着那纤柔的背影。

不曾想,容茶回来时,只给他塞了几张皱巴巴的银票。

“这是昨晚的报偿。”容茶犹豫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银票塞到尉迟璟的手里。

她本想一掷千金,甩他大把银票。

但是,她平常想置办什么物事,都不需要自己掏钱,因而,寝殿里现有的银票几乎没有,只能拿这几张银票将就用用。

尉迟璟没料到她会有这般操作,眸里的神采复又暗淡下去。

这好像还是上回,尉迟璟让使臣送过来的?

这个女人不仅拿他的钱来养小白脸,现在还来养他了?

他很是抗拒地侧过眸,眉眼间若覆了西山的薄雪。

容茶为难道:“虽然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它,我们就可以两清了。”

听到“两清”两个字时,尉迟璟更觉糟心。

“范容茶!”一时间,他没了逗趣的兴致,转过来,咬牙切齿地唤她。

他与她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直到殿外的侍女来禀告,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公主,清离公子醒了。”侍女在殿外说道。

尉迟璟听到声音后,分了些心神,打算先去看清离。

但他怒焰未消,便将银票塞回去,下榻更衣,“收起你的银票,我不需要。我就算去卖,也不是你能养得起的。”

生气了?容茶愣愣地攥着银票,也想通了缘由。

狗太子八成是觉得他被侮辱了。

她的唇瓣翕动,想跟他解释,说一些“我不是想羞辱你”之类的话。

尉迟璟将外袍披好。

侧过俊脸时,以为她还要执着地跟他划清界线,他甩话澄清:“我们昨晚什么事都没有,我刚才不过是在跟公主开玩笑罢了。”

容茶:“?”

她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都衣裳不整地躺到一块,难道只是盖被子纯谈心?

狗太子是这种清心寡欲的男人吗?

以她过往对他的了解,她每晚衣裳没脱完时,他都巴不得将她活剥了,更别说脱光之后。

尉迟璟调整了容色,弯了唇角,以自然的口吻说道:“你吐了我一身,我就把你扔地上,让你在地上睡了一晚。我昨晚还欠着你,需要弥补你,你还不需要对我说‘两清’,知道吗?”

“你敢把我扔地上?”容茶讶异:“你不是在追我吗?哪有男人会舍得把自己的心上人丢地上?虽然是夏夜,但还是会着凉的。你这么做,会降低我对你的好感。”

“所以,我说,我还欠着你。”尉迟璟穿上衣袍后,又是那风度翩翩的斯文太子。

他回到床沿边,双臂撑在容茶的身侧,眼尾勾起浅淡的笑意,有理有据地说道:“而且,君子行事作风,要堂堂正正。男女之事,也要讲究你情我愿。公主到如今,还没有接纳我,我若是趁公主酒醉之时,对公主行苟且之事,逼公主就范,岂不是太过卑劣无耻?我总不好让公主看轻了我。所以,我让公主在地上委屈一晚,也是为了防止我们两人情难自禁,做出让对方觉得没脸的事来。”

容茶盯着他的脸,心道,就算你行了苟且之事,我也不会就范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正常男人都会把握机会。能坐怀不乱的,只能说明还算不上男人。”她喃喃感慨。

尉迟璟听到了她的感慨,眼梢的笑意更甚。

他道:“能坐怀不乱,不把握机会的男人,也可以是珍惜你,不想在你不情愿的时候,委屈了你。”

垂下眼帘时,见只着单薄的亵衣,他心觉,她或许会着凉,便默默地帮她拉高薄被。

容茶茫然地掀眸,眸里水波悠悠地晃。

狗太子最近越来越会说人话了?

“你若是累,就再多睡会,不必管我。”尉迟璟望着她的眼,眸里溢出些许柔色,在她的眉心印下一个清浅的吻后,再去为自己束发。

即便见清离的心思急切,尉迟璟也不愿狼狈地出现在久别重逢的亲人面前。

待收拾完毕,他为自己戴上白玉冠,着了一双一尘不染的白靴后,再去见清离。

到了清离的院中,尉迟璟远远就听得一阵悠扬的琴音飘来。

那是一曲《秋水》。

《秋水》的旋律,尉迟璟再熟不过,因为当年,尉迟允曾奏过数回。

他静听了一会,感觉到其中的意境后,心里添了喜色。

若是寻常人,怕是奏不出此等辽阔的意境。

这像极了尉迟允的风格。

尉迟璟停下脚步,心焦地询问旁侧的宫人,“他醒来后,可有想起什么吗?”

宫人摇头:“清离公子说,他只能忆起一些破碎的片段,但记不起所有事。”

尉迟璟的眼里再添怅惘,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之意。

负手在院外静立片刻后,他提了口气,拔了腰间佩剑,轻踮脚尖,身体如落雁般,旋转落至清离的琴案前。

剑尖裹挟着夏日的清风,直抵清离的眉心而去。

清离虽是在抚琴,但似是觉察到临近的危险,他皱了双眉,登时腾出一只手,弯下腰去。

电光火石间,清离已是就近拾起一根枯枝,抵在了剑尖处。

他的手法力道恰到好处,像是从前练过无数次。

“西晋太子此为何意?”清离的墨发飞扬。

他拢了眉心,不可思议地盯着手中的枯枝,似乎没想到,自己的戒备心和反应力竟是如此了得。

尉迟璟不发一言。

他再换了招式,向清离发动进攻,逼近清离的喉咙。

但他出手时,心里有数,不会需要清离站起来应对,只需要用手就足够。

只见清离的手腕翻飞,灵活地操控手心的枯枝,挡住尉迟璟的各种袭击,不让分毫。

顷刻之间,他们已过数招。

尉迟璟心潮澎湃,思绪翻涌。

类似的招数,他曾和尉迟允比试过很多次。

如今,清离使出枯枝的每一处细节,都能同尉迟允吻合。

尉迟允和清离的容貌虽是天差地别,到了这个时候,两人的脸在尉迟璟心里竟是慢慢重叠。

“二哥。”那一刻,尉迟璟停了剑,热泪盈眶。

作者有话要说:狗太子:春宵一刻没得逞,不想逼你就范

容小茶:……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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