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2)

“有病!”顾芊气呼呼地扭头白了他一眼,走得更快了。

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蒋海朝一米八大高个的长腿。

顾芊这会儿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见蒋海朝乐此不疲地贴上来,焦躁极了。

“我说你烦不烦啊?咱俩除了霸王餐,可没有其他交易了啊!”顾芊现在看到这个男人就头疼。

尽管当初被他的神颜迷得不轻,可早就消磨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蹬鼻子上脸里。

“什么霸王餐,说得那么难听。”蒋海朝对她的形容表示不喜,却还是悠然地笑了下:“不是给你钱了吗。”

顾芊翻了个白眼,一辈子的白眼都在他身上翻光了。

“那算什么钱?那只是张欠条而已,反正在钱没到我手里之前,都叫霸王餐!”

“我有来言你就有去语,还挺能对付。”

“过奖过奖。”

“放心,我会记得你的恩情。”

“咳咳咳咳——”顾芊差点没被被口水呛到。

恩情?这词儿……是不是过于……夸张了?

倒也算不上恩情吧,毕竟一个给钱,一个给食物,有来有往的,等价交易罢了。

说什么恩情……倒是让她有那么一丝丝的惭愧。

面上气势却不落下风:“得了吧,我就是一打杂女工,等下个月钱到手,估计您没几天就能把我忘了。”

有钱人谁没事记住籍籍无名的她啊。

“不会,我记性好。”蒋海朝似笑非笑地说。

记性是好,可脑子不好!

顾芊暗暗吐槽,加速往厨房赶路。

走到一半回头看,那不正经的男人还站在原地呢,嘴角的笑咋看咋觉得傻帽。

咦……果然脑子和颜值不可兼得。

当然,她除外。

……

这边顾芊进了厨房,另一边蒋海朝却没往办公楼走,转而换了个方向,进了文工团的练舞房。

他穿着文工团里最常见的军便装,宽阔的肩线衬得他整个人挺拔又威武,走起路来步步生风,进入舞蹈房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攫住了。

他就像忽然进入向日葵丛中的一轮太阳,太阳一动,向日葵们的脑袋便不受控制跟着他转。

那时舞蹈队正在教导员的指导下练习基本功,有几个女同志腿正搁把杆上压腿,这一望,重心不稳直往左边栽,好在隔壁有人,驮了她一把。

“都练着呢,没事,你们继续练,我就看会儿。”

蒋海朝自来熟似地招呼众人继续练,教导员没好气地过去锤他一拳。

“都别愣着!该怎么练怎么练!开小差的等会儿操场跑十圈!”一双双眼睛立马收了回去,佯装认真地开始压腿,抻腰。

教导员收回视线,打趣道:“哟,蒋干事,办公室没事吗,跑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得了,换个名字。”就是一挂名的,还干事呢,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教导员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以前也是文工团舞蹈队的优秀团员。

后来结婚生子就退出了舞蹈队,成了教导员。

她跟蒋海朝的母亲一直是好闺蜜的感情,蒋海朝这孩子也算是被她看着长大,若不然谁要是敢在舞蹈队练习的时候堂而皇之地打扰,她早甩脸色了。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干什么的?”

蒋海朝慢悠悠地往墙边一靠,皮笑肉不笑地:“咱舞蹈队这么多优秀同志,我来欣赏欣赏舞姿啊。”

说罢,视线漫不经心地往人群里一扫,只一眼,让小姑娘们活动地更卖力了。

舞蹈队不止是女同志,还有五六个男同志,占少数,这会儿也好奇地用余光关注他。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从小看到大,什么样的性格她还能不清楚吗。

见他不愿意说实话,便转移话题:“最近怎么样,还好吗?你爸还没消气呢?’

“不知道,谁管他。”蒋海朝敷衍地回了句,视线在小天鹅里逡巡一圈,可算找到了人。

陈立秋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边看着学员们舒展舞姿,边叹道:“你呀,就是太倔了,跟你爸认个错的事儿,要不然早出去了,至于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吗。”

蒋海朝鼻腔里哼出一个尾音:“你知道什么就让我认错,合着在你们心里,我父亲惩罚我从来都是因为我犯了错?而不是他自己的错?”

陈立秋好笑地望他一眼:“行了你,你爸能犯什么错呀,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你把他惹**了?你爸性格那算好的了,你是没看到,我家高澎一犯错就被他爸揍,哪次不是揍地鼻青脸肿?跟老蒋比起来,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蒋海朝就不爱听这些长辈唠叨,反正每次结果都是他的不对,他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能说,说出来就是不懂事,不懂规矩。

“跟你们这些人说不清楚。”

“我们这些人?我们算什么人啊?”陈立秋笑出声。

蒋海朝泄气似的:“陈教导员,你们这些长辈,这样的解释够明白了吧?”

陈立秋笑得越开心:“是是,明白呢,明白地很。”

视线飘到小天鹅们身上,刚才还让他们好好练呢,这会儿眼睛又往蒋海朝身上瞟了。

陈立秋是过来人,像蒋海朝这样模样好,个子又高,家室还好的男同志,可不就是香饽饽吗。

但现在可不是让她们犯花痴的时候:“好好练,眼神集中往前看,乱瞟什么!想罚跑了是吗!”

小天鹅们齐刷刷挺直身板作出努力样。

陈立秋走过去挑了个人:“你!脚背怎么又忘记了,往下压!别翘起来!说了多少次为什么还是记不住,又不是新人!”

小天鹅被她训地委屈巴巴,咬唇敛下眼睫,乍一看还真挺软萌。

陈立秋教训起这些小天鹅来时,是跟蒋海朝聊天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气势:“现在先别练基本功了,上回排练的民族舞步调今儿个赶紧再复习一遍,听我的拍子,一二三……来!”

话落,小天鹅们在空中转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伴随陈立秋数拍子的节奏,一步一步沿着舞蹈房边缘小碎步地跑。

姿态优美,骄傲地昂首挺立,妥妥的白天鹅形象跃然纸上。

经过蒋海朝身边,女同志们的步伐明显不合拍子了,步调慢了不说,还乱!

陈立秋没好气地推搡起蒋海朝:“赶紧走,碍眼!”

蒋海朝无辜地耸耸肩,他就站在边儿上,啥也没干,谁有他无辜?

这会儿吴红星正好跑了过来,绕着边缘走,没注意脚下,一不留神就被蒋海朝神出鬼没的长腿绊倒。

咚的一声极响,他摔倒在了坚硬的地板,又冷又充满脚丫子味儿的地板上……还是脸朝地的姿势……

屈辱……这是吴红星脑海里冒出来的唯一一个词。

只是没想到更加屈辱的还在后头。

只见蒋海朝不耐烦地收回脚,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嫌弃地在鼻前挥了挥,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似地。

“啧,都跳多久的舞了,怎么走路都走不明白?”

刹那间,舞蹈员们哄堂大笑。

分明吴红星平时人缘挺好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蒋海朝一说出这句话,格外引人发笑。

他们真不是要故意笑话吴红星的!

“去!”陈立秋踢她一脚,把吴红星扶了起来,没好气道:“脚伸那么长做什么?赶紧走人,别挡着他们训练。”

蒋海朝似笑非笑地把视线在吴红星身上转悠了一圈,薄唇扯出一抹邪魅的弧度。

“真有意思。”

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蒋海朝优哉游哉地走了舞蹈房。

身后的议论声,笑声,很快消失在耳际。

即使蒋海朝已经走了,吴红星却忘不掉临走前他看着他时,眼底浓烈的不怀好意的视线。

以及……他无声地对自己做了个口型——“真差劲”。

他发誓,他不可能看错!

他向来擅长捕获人心,观察微表情,蒋海朝对自己的敌视虽然不知从何而来,却无法让他忽视。

思来想去没结局,他只能拍拍膝盖上沾着的灰,站起来排入队伍中,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那样继续练舞。

心情却如大石块沉入海底。

……

秋老虎肆虐地厉害,室外的阳光像化开的糖浆,烤得人又闷又黏糊。

食堂今天特意推出了绿豆汤,不要票,一分钱一碗,清凉解渴,还放了白糖!

很多人不止买一碗,喝完又来排队,那队伍直接排到餐厅门口去了。

蒋海朝到食堂的时候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这么长的队伍得排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饭?

天气又热,挤一顿就够下饭的。

本想等人走光了再来,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脚步没挪动,又慢吞吞地往打菜的窗口走去。

端着饭盒正好走到肉菜窗口,今儿个顾芊没缺席,正边拿毛巾擦汗,边给职工们打菜。

她打菜的时候不会缺斤少两,大家都喜欢她坐拥肉菜窗口。

有些舍不得吃肉的,念及肉菜窗口是顾芊,这时候也狠得下心买份肉了。

她打得多,不亏!

蒋海朝这高大个走到哪里都是瞩目一样的存在,这不,只是到窗口前看一眼某人在不在而已,就遇到了两个舞蹈队仰慕他的小天鹅。

激动地冲他招手,兴奋的小模样就跟见到明星似地。

“蒋干事!您是不是刚来呀,今天有绿豆汤,人可多了,我都等半小时才排到,你要不……要不……”

小天鹅旁边的女同志快一步抢过话茬道:“蒋干事,您到我们前边来吧,几分钟就能轮到了。”

垂头看一眼两位女同志脸上灿若骄阳的笑,蒋海朝想了想,行动比脑子快一步做出反应。

长腿一迈,就插队进入了两个女同志跟前。

忽视身后几道不善的眼神,蒋海朝道了句谢:“谢了。”

“客气了客气了。”蒋海朝插队成功,两个女同志比自己插队成功还要激动。

虽然他背对着她们,可只要一想到蒋干事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一颗心就沸腾地跟煮开了的水似地。

顾芊打菜打地认真,没注意到那边插队成功的蒋海朝,直到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才暗骂一句:“讨债的又来了!”

攥紧他的两张红纸,顾芊像往常一样地问:“要什么?”

蒋海朝长臂一伸,指了指最前面和放在她面前的两盘肉菜:“红烧肉,糖醋里脊。”

熟门熟路地给他捞了两大勺,等到他慢动作一样地地合上盖子时,顾芊不耐地催促道:“赶紧的呀,别挡着后面人!”

蒋海朝啧了声,锋利的眉梢轻挑:“这就是你对群众的说话态度?”

嘿!小东西还来劲儿了。

顾芊扬一扬手里菜勺:“给脸不要脸啊你?别得寸进尺!”

欠条里可没有写她必须对他说话态度好!

后面两个小天鹅:“???”

身穿舞蹈服,外头披了件衬衫外套的女同志义愤填膺地望向顾芊。

“顾同志!你干什么呢!怎么用这种口气跟蒋干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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