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职员(2/2)

屋子里两张藤椅上坐着两个兄弟,眉目很像,一个很威严一个很慈爱。

“这就是齐家的姑娘?你好,坐吧。”慈眉善目的这位有一身儒雅的气质,大概是三舅。

楚鱼对着他们鞠躬,随后坐在藤椅对面的小沙发上。

很威严的那个是郭邑丰的二舅,他对着楚鱼一直看,看的楚鱼毛毛的。郭邑丰赶快坐直了,“二舅,她......”

“姓齐?你外祖家是不是姓刘?在关外走镖?”

楚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笑了一下,“不是,我外祖姓......”

“就是姓刘,你和你舅舅长的像,你舅舅就是单眼皮,你们眉目鼻梁简直是一模一样,如果你的脸是国字脸就一定是你舅舅的模样,你这个鹅蛋脸是随了你爹。你爹年轻的时候长的俊,你娘看上他了,你外祖亲自去提亲,当时这事儿还被大伙笑话过。”

楚鱼一时招架不住,手指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郭邑丰的二舅叹口气,“别担心,我和你外祖是旧相识,当年我们在北平喝过酒,我也曾去关外寻过他。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二十年前你两个姐姐刚出生不久,你外祖土匪脾气,非要让我拿双份的见面礼,我当时穷的浑身上下一个大洋也没有,被他拉着砍了两天的树,说是要准备木料给你两个姐姐打床做嫁妆。我还记得你祖父给你两个姐姐取得名字,一个叫晋鸿,一个叫韩雀。我没记错的话,你有个堂姐叫秦凤,有个堂哥叫赵锋。你祖父最爱跟儿孙讲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你的名字里必定含一个当时的国号。”

楚鱼摇着头,“我堂姐叫红玉,不是秦凤。”

这位二舅叹口气,“你不愿意承认也罢,”他转头对三舅说:“当时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书呢,拿来吧,物归原主完璧归赵。”

他对郭邑丰和三舅说:“齐家是他们当地的大户,当年大旱,齐家以盖房子的名义收留难民,每天给难民吃的米和谷子就有上千斤。他们家有一处藏书楼,我当年通过刘家的关系借过一本书,后来时局艰难,匆匆回到江南,这书也没还他们。我听说两年前齐家的藏书楼付之一炬,打听到他们全家死难,可能这本书是唯一幸存之物了,上面有齐家先人的注解,必是要还到齐家人手里。”

楚鱼摇了摇头,“您弄错了,我们家世代唱戏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听您讲齐家的事儿,真是感慨良多,都说积善人家必有余庆,收拢流民也算是善事,怎么最后全家都死绝了呢。”

三舅出去吩咐人回去拿书,二舅也跟着叹口气,“老话说的不会错的,积善人家必有余庆。我听说齐刘两家都是同一天出事儿的,如果没有余庆,怎么能逃出遗孤。”

楚鱼不想在这个房间了,转头看着郭邑丰,“我下去看看夫人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郭邑丰就带着她出门,刚出了书房的门,就听见二舅吩咐,“邑丰,让佣人带齐小姐下去吧,我有话吩咐你。”

郭邑丰只好把楚鱼交给了佣人,回到了书房里,这个时候三舅也回来了。三舅忍不住问:“邑丰他爹打电话不是说他找了是梨园世家的女孩吗?怎么不是?”

“唉,”二舅叹口气,“也能扯得上梨园,她家祖上还在江南引起过轰动呢,认真找找,应该能找到齐家当年留在江南的那些徒子徒孙的徒子徒孙。齐家的老爷子曾在我跟前说过他祖上在宫里唱过戏。就是老刘太倔,前几年我们朋友们托人带口信又给他拍电报,劝他早点带着家小进关,他不同意,死也要留在关外。后来事发牵连甚广,他的儿女亲家,女儿嫁的齐家,娶儿媳妇的马家都被灭门了。”

“二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刘这个人,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为人仗义,家里是走镖的,你能想象他当初用什么走镖吗?”

“什么?”

“军列。”

看着兄弟和外甥都吃惊,他也不卖关子了,“他押送的都是战/略/物资,给他结拜大哥押送的。一趟也没失过手,我当初被派过去跟着他学了几个月,虽没有师徒名分,但是也从他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当年吃住都在刘家,我今天看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是刘家的外孙女,跟她舅舅太像了,她爹和她舅舅都有点男生女相,当地人说男生女相的人有福气,谁能想到最后落下这个结局。”

郭邑丰低头想了想,“这么说,她外祖父在临死前还在押送这些物资。”

“没错,虽然没有了列车,但是源源不断的好东西还是送入关内给了他大哥的儿子。老刘一辈子忠义,是个义士啊;两年前我们还托人打听他的后人谁逃脱了出来,听说有个女孩逃出来了,再后来没消息了,兜兜转转,还是遇上了,缘分这种事儿真是妙不可言。”

说完看着郭邑丰,“你这件事你爹娘本来不同意,不过这件事我答应了,我回头会劝他们,你小子想结婚就好好过日子,要是跟你哥一样家里不着调养了一群红颜知己,我打断你的腿,两条!”

三舅也点了点头,“要是你二舅没认错人,我也是支持的。到时候你二舅打断你两条腿,我找人折了你两只胳膊,我吃点亏,毕竟胳膊没腿粗。”

郭邑丰一时无语,心想这是亲舅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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