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英灵归京（2/2）

一想到忙碌的日子即将到来，她忽然间有些不道德地希望陆凛的伤好得慢一些。

二月初，柳枝发芽，大地回春。京城外，沿着官道站满了人，却是寂静无声。

晌午时分，目光所及的官道上终于出现了人。定北军将士扶灵回京，一辆辆马车上装载的都是将士们的遗骨。有的寻不到骸骨，便拿衣冠入陵。

离京城十里外，扶灵回京的将士们纷纷下马，脱下身上甲胄，露出里面的麻衣。

白幡竖起，引亡灵归家。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新任定北大将军莫怀峥，怀中抱着父兄的灵位。

陆凛赶过去，接过老将军的灵位，与莫怀峥并肩前行。他自入军营那一日，便是跟着定北将军，如师如父，如今为其捧灵，亦属应当。

队伍往城郊英烈楼而去，人群中忽然涌出来百来号人，纷纷脱下外裳，露出里面的孝衣，跪在了道路两旁。

一位老者声音洪亮却透着悲苦，“将军，少将军，奴才们迎你们回家了！”

这些披麻带孝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曾是定北将军府的下人。

那一日，两位将军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将军夫人料到莫家躲不过这一劫，提前遣散了府中下人，放还身契。两日后，她与膝下幼女慷慨赴死，却保下了他们这一群人的命。

所有人都记得，那日在厅堂上，夫人说，“此劫难逃，当属命也。我莫氏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但却不能让你们这些无辜的人陪着我等死。拿着身契，离开吧。此生，就此别过了。”

队伍所到之处，百姓纷纷下跪。这其中，有曾受莫家恩惠的普通百姓，亦有曾随定北军出征北境，战死杀场的将士家属。

更有一队人，混在人群里，十分醒目。

他们身有残缺，俱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将士，曾经无处可去，无力谋生，就被将军府收编，有了一个归处。

此时，他们纷纷跪下，额头磕地，要送他们的将军最后一程。

英烈楼外，礼部侍郎亲自主持丧仪，行国丧之礼。宫中禁乐声，崇帝下旨辍朝三日，以示哀痛。

“迎，定北军将士英灵！”

“迎，忠烈侯灵位！”

一座座灵位被供进英烈楼，一个个名字被刻在石碑上，将被南楚百姓永远铭记。

莫怀峥一道跪在灵位前，声音坚定，“爹，您放心，孩儿会替您守住北境的防线，不让贼人再踏进一步。”

身旁，陆凛神色严峻，“老将军，请您庇佑我们。让这天下战乱止息，海晏河清，山河永寂。”

一声声钟声，响遍大地。

所有人，跪拜，磕头，铭记。

人群不远处，四皇子与虞锦溪并肩而立。

虞锦溪淡淡道，“四殿下就这么现身此处，就不怕被人看见，说你一早便与定北军有所勾结？”

四皇子一身素服，神情肃穆，“就连父皇都下旨辍朝三日，本宫不过是来亲自送一程以示对边关将士的抚恤之情，谁又能说什么？”

“倒是你，定北军成功翻案，虞家可是折损不少，你却跑来这里，就不怕被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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