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整个人都软掉的感觉(1/2)

马车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锦仪捧着的画册突然成了烫手山芋,她明明只是好奇想见识一下,在话本中频频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子安怎么能突然想到别的呢!

明知道作为一个大气的公主,此时最好的回应就是什么也不说,留下一个高挺笔直的背影,以此告诉林子安她是高不可攀的。

“我就只是随便看看罢了。”锦仪开口,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梗着脖子道,“根本不可能去试试,更不可能和你试试了。”

他们两个人在马车里讨论这个,简直是太失礼了,可是林子安又想着外蛮王子的事情,有些事他总得知道锦仪的心意才能去做,他突然转了话题,“不和我试试,那你愿意和我一直玩下去吗?”

“没事的时候,带着你去钓鱼、喝茶、听戏、替你找来禁.书……”林子安用很诱惑地语气问她,“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锦仪眨巴着眼,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得这么快的,可是林子安说得,的确是她希望的,她当然希望和他多见见,和他一起玩,就是生气了也没关系,反正他哄哄就好啦。

她扬着脸,“你这么想的话,我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

为蛮人接风洗尘的宫宴,设在了他们入京的第三日傍晚。

参与宴会的无非是宗室与重臣,而对于这些蛮人入京的目的,也早在朝堂上争论过许多回了,主战派和主和派互不相让,只等这次洗尘宴上,看蛮族提出的要求以及今上的反应。

提出的要求也无非是是两个,要土地、银子或者是要公主和亲。

主和的重臣们认为,国库空虚,大不了就割地再送一个公主出去,能换一年太平便换一年太平。不多的主战的大臣们则认为,今上之前的两朝帝王送了不知多少公主出去和亲,可是于边境安定并没有任何帮助,只让外蛮更加嚣张,只有以武止戈才能换得安定。

虽说今上疼爱这唯一的公主不愿她出去和亲,但主和的大臣太多,和亲一事未必成不了真。

从这场洗尘宴落座开始,看上去宾主尽欢,但实则众人各怀心思,便是守在一边的史官,也不时看一看蛮族王子有什么动静,再瞄一瞄今上有什么反应,最后带着可惜的目光打量着端坐于帝后下首的公主。

锦仪对于这场宫宴上奇怪的氛围有所察觉,主要是那些似有若无的探究的目光烦不胜烦,像是苍蝇一样,撵都撵不走,她小声问半夏,“可是我今日衣着不对?”

半夏摇了摇头,“奴瞧着正好。”

便在她们主仆二人小声嘀咕的时候,这位蛮族二王子阿萨突然起身在帝后面前行了一个外蛮礼,“早在北境,便听闻天启公主容貌倾城、蕙质兰心,可惜她已经过了及笄之龄,却并没有与她相匹配的夫婿,刚巧我也没有纳妃。”

阿萨的长相与他带来的外蛮使臣几无相似之处,连京都官话都说得很好,“我的祖母和母亲都是天启的公主,在我儿时便常和我说天启的奇闻异事,所以,我对天启女子也是心向往之。如今我带了十二车的奇珍异宝,特向您求娶公主殿下。”

该来的总算来了,众臣先是松了口气,又凝神屏气地等着今上的反应。

锦仪眉心一跳,抬头看了看父皇,他盯着阿萨沉默不语,她又看着坐在一旁的姜皇后,等到了一个安抚的颔首,这是母后让她安心,不会有事。

她又把目光移向太子,她这位阿兄和善地同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出声。

虽说有这么多人替她撑着,锦仪的心还是揪在了一起,她的目光忍不住投向林子安,却见他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在一派寂静中,突然离开了他的席位,跪在了今上面前。

“方才蛮族二王子说公主没有与她相匹配的夫婿,可真是个笑话。”林子安说着突然朝锦仪看去,朝她勾起了唇角,明明是跪着,瑟瑟秋风里却是脊背挺直,丝毫不损少年英姿,“臣愿以身家性命向您求娶公主。”

林子安话音一落,重臣哗然,史官拿笔的手顿了顿,接着唰唰唰地记了下来,又忍不住思考,林小将军之前不是很排斥尚公主吗?他这是为何呢,难不成和北境厮打太久,连求娶公主都要争上一争?

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忠平侯吴恒昌轻咳了两声,一直垂着头坐在他身后的吴寒江也突然出来搅了搅浑水,向今上求娶公主。

宴上众人的脸色已经无法形容了,年纪长些的老大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身份地位再高也就是女子,怎么值得几人当众争夺。

而一些年轻的世家子弟心思也活泛了起来,求娶公主好像突然成为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是不是此时上前在皇上面前跪上一跪,说对公主倾心已久,便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想归想,他们又看着跪着的两人,心中一颤,这两人已经代表朝中两派,旁人在趟一趟浑水,怕是性命不保。

皇上也没有料到此事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他将酒杯顿在桌案上,抓住了姜皇后冰凉的手,淡淡道,“今日是洗尘宴,不谈这些,驸马的事,等明日问过公主再说。”

殿中三人又被侍从领回了各自的位置上,只是人心惶惶,接下来的祝酒、歌舞等都无人欣赏,各怀着心思熬到了宴会散去。

——

锦仪还未离宫,便被皇上的侍从领去了御书房。

“一转眼锦仪都这么大了。”今上看着她很是感慨,“总觉得你还小,天天闹着要出宫玩,不肯抄书,眼见已经搬进公主府可以选驸马了。”

“这名字,你可以填,也可以不填。”

“你是公主的底气,不是只能选择谁,而是想不想选择,选择谁都可以。”皇上仔仔细细地和锦仪分析着她是否和亲对北境的影响,不管她是否和亲与北境一战到了时候都会打,之所以让她来,只是想知道她的想法,“你只用做你想做的,其他事自有父皇。”

他让侍从递给锦仪一份卷起来的圣旨,展开一看是一份赐婚圣旨,连玉玺都已经盖好,唯独缺了驸马的名字。

在洗尘宴上有些恍惚的画面又重回锦仪的脑海,她明明连笔都还没拿起,就已经想到要写哪几个字了。

虽说他说话还是不那么好听,写得信又土又酸,但是他真的一直挡在她前面,不管什么时候。既然他这么喜欢她,看重她,想要求娶她,她也只好给他一点机会了。

锦仪深呼了一口气,半分犹豫都没有的提起笔在圣旨上写下了林子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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