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12 章(1/1)

“各位师兄师姐听我一言,我派历来与苍合派结怨深厚,先不说苍合派杀了我们第七代掌门和众位师叔祖,让我们栖霞派名誉扫地;我们栖霞派也是一直追杀苍合派门中人,杀死徒孙上百人。此间仇恨又如何结得开,华成师姐落在苍合派人手里,怕是凶多吉少、无命而归。若我们现在便与那二人拼命,音成受伤,我们又少一人,七星踏日阵无从发挥,我们又有何把握呢?”尹智成从容分析,说完便是低头不语。

“那师弟的意思是我们就干坐着等吗?”乔讳成急匆匆叱问道,“那便是置华成师姐生死不顾吗?”

“那要如何?师父把所有心血放在我们的七星踏日阵上,我们此行更是意义重大,你是想我们所有人罔顾师门拼命一搏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我们必杀了那卢青南为华成师姐报仇。”尹智成理智回道。

乔讳成还待争论,却被大师兄钱录成拦下,“讳成莫多言了,智成所言不错,我们此行目的便是找到飞与天成,此事为重,谁人都不能耽误此事。”

许音成双眼默默流泪,乔讳成咬着牙握紧双拳背靠众人默默气恼,其余四人皆是面色不豫、沉默无言。

卢青南轻轻盖上瓦片,又再次带着陈华成离去。原是卢青南扛着陈华成逃走后,又担心栖霞派之人会伤害师妹肖雨,便又无声无息跟在了陆剑成身后,方才听见了刚才所言。

“这便是你宁死也不屈从的门派和师兄弟?”卢青南暗声嘲讽道,“若我没猜错,刚才那个尹智成所说时你浑身微微颤抖,他便是你的心上之人吧?他如此待你,你当真是可怜至极。”一抬头却是看见了这个年纪与自己一般大小女子的含泪泛光,倔强又脆弱地硬挺着。

卢青南猛然间绝得自己果真是无耻之徒,师门所教的侠义道德竟被自己如此辱没,白叶如受伤本就由自己所起,自己又如何能伤之他人呢?

“你走吧!”卢青南突然解开了陈华成的穴道。

陈华成忍住自己哽咽的声音,擦了眼泪,哑声道:“你是在可怜我吗?”

卢青南摇摇头,突然笑了,“我只是觉得你的师兄弟太过无耻了!而我自己更加无耻。”卢青南飞身离去,只留下陈华成呆呆地站着。

其实卢青南离去一会儿,白叶如便醒了,她一睁开眼睛瞧见守在一旁默默落泪的肖雨,心中一阵庆幸又是一阵失落。劫后余生难免庆幸,并未死在自己最好的回忆里却也是失落。

“白姐姐,你醒了啊?”肖雨惊喜喊道。

白叶如点点头,“你师兄呢?”

“他有事出去了!”肖雨随意一语带过,“可是要喝水?”忙又到了茶水喂到白叶如嘴边。

身体的扯动带来伤口的疼痛,白叶如只觉胸口犹如针扎般刺痛,眉间不自觉紧紧皱起。

“白姐姐,可是胸口很疼?”肖雨低声问道,眼中又积蓄了歉意的泪水。

白叶如忙扯了笑容,否认道:“不疼!”

“白姐姐,你骗骗我就算了,师兄那可不要骗人,他就是个木头,当真以为你不疼呢!”肖雨揶揄道。

白叶如听闻笑了起来,一时心中柔软一片,自己竟不知不觉陷得这般深了,自己从未尝过这情的滋味,竟是这般又苦又甜又疼。

“肖雨,你为什么要伤你师兄?”白叶如喝了茶水又问道。

肖雨犹豫望了一眼白叶如,终是低声回道:“因为他也用剑捅了靖安侯,他明明知道他是我父亲,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师兄平日用剑吗?”白叶如思索片刻问道,触碰上肖雨惊诧的眼神,知道果然如自己所猜,卢青南平时并不常用剑,又解释道:“若我想的没错,你师兄并不是想伤你父亲,他若真想伤人,必用自己擅长的武功,怎会只是用剑而已,怕是当时防身而已,你应该问问你师兄。”

肖雨一脸醒悟,深深望了一眼白叶如,幽幽道:“原来我一直都不懂师兄!”说完起身离去,却是与刚刚回来的卢青南碰上了面,此次她终于恢复了理智,轻声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伤我父亲?”

卢青南有些诧异,向白叶如投去了疑问的眼神,看到白叶如微微一笑便有些明了了,解释道:“当日斋堂突然机关启动,陷入一片黑暗,突然我听到右侧的陈霸魏城方向传来打斗声。我还未有反应,便是有一道软剑袭来,我由此明白是靖安侯,可是那靖安侯不语不言,便只是向我刺来,我担心你和白姑娘被误伤,便在黑暗里用随身长剑去挡,却不想直接刺入了靖安侯的身上。那靖安侯被刺了一剑也是不声响,竟突然离去,似是往斋堂里侧而去。”

“这怎么可能?”肖雨惊呼道,她不相信,“他武功数一数二,剑术更是高超,怎么会被你轻而易举刺中。”

卢青南也是迷茫至极,“我也是想不明白。”

也许可以告知李拂修?白叶如突然如是想到,李拂修一定会查明真相的,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卢青南这一剑是杀死靖安侯的致命伤,那该如何?方才斋堂中众人的担忧突然间便明白了,因为谁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杀死靖安侯的凶手。

第二日一早,众人齐聚斋堂之中,斋堂中却是一片凌乱,桌椅倒成一片,地上血迹斑斑,全是凶案时发生的布置,唯有萧阴的尸身被盖上白布放置于一块木板之上。

李拂修天还微亮便和培风、虞朝流趁着天色将斋堂中一摸到底。这斋堂共摆放着十五张方正大桌,以斋堂大门为正向,从左至右共排成四列,因为左上角连接疱屋,左侧第一列只摆放着三张大桌,从第二列开始便是四张大桌。

昨日晚食时,依顺序第二列第二张和第三列第二张分别坐着栖霞七秀,李拂修培风坐于第二列第三张大桌上,第三列第三张是申辞文主仆,萧阴虞朝流便是坐在第四列第三张大桌上。赵月儿母女是在第二列第四张最靠近大门的桌上,一旁是卢青南肖雨和白叶如,而最右下角坐的便是陈霸魏城两兄弟,其余空桌皆是寺中僧人。

地上血迹只出现在第三列第四列最靠近门口的六张桌椅间,呈血滴状留在地面上,夹杂着混乱的血脚印乱成一团。由此可以判断,当时打斗只出现在这片区域内,这六张桌上所坐之人有着最大的嫌疑。

众人未对这凶杀案有疑问,却是都望着虞朝流惊呆了,魏城惊异道:“这是淮阳郡主吗?”众人同样也是有此疑问。

“郡主娘娘,你怎么声音变了!”赵月儿昨日对虞朝流颇有好感,今日见了气质着装大变的虞朝流愣愣问道。

“哦哦!我懒得装了!”虞朝流剑眉星目、眼波流转,一只碧玉簪束起长发,一身浅蓝长袍罩着紫色貂皮大衣长身玉立,骨节分明的玉指持一把折扇轻轻一摇,真是比风流倜傥更要风流倜傥!他轻飘飘随意道。

“什么鬼?”陈霸低声念道。

“乡巴佬,土耗子,你管得着吗!”虞朝流毫不客气哂笑道,冷冷一瞥,竟是将陈霸噎得怎么都说不了话。

李拂修扶额头痛,今日一大早虞朝流便换了装,相比之前的素雅更显男子气息,也更显骚包,唯恐不吸人眼球。

“不知昨夜之事,各位有何建议?”李拂修忙转移话题问道,说完瞧了一遍众人突然摇头笑道:“有人是还怕凭着长剑指认伤口,今日便连长剑都藏起来了?”

陈霸魏城便是那意指之人,突被踩了痛脚,炸毛道:“我们兄弟二人本就是小商旅,长剑也不过是防身之用,遭逢这等变故本就晦气至极,还有人想着无端诬陷我兄弟二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李隐,莫不是你杀了靖安侯栽赃他人,便可以和郡主娘娘双宿双飞!”

李拂修听了此闻只是摇头轻笑,竟觉得是天下间极好笑之事。

虞朝流“刷”地收了扇子,竟是快速伸手“啪”地在陈霸魏城两兄弟嘴巴之前徐晃一下,“你再胡言乱语,可是想被割了舌头烫了喉咙,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魏城猛得一愣,好快的手啊!

“呦呦呦!郡主娘娘好大的脾气,你上山第一日夜里便与李公子在后山私会,我们两兄弟可是亲眼瞧见的。昨日你离的靖安侯最近,也许便是你拔了剑刺死了靖安侯也未可知。”陈霸却是只觉得发火,越说越放肆,唾沫子四处横飞。

“要不我们众人便绑了这李隐和郡主娘娘下山交与大军如何?”魏城看陈霸此言极为有道理,趁机问道。

卢青南站立不动看向栖霞派,栖霞派七人仿佛也是在按兵不动看向卢青南,倒是赵月儿母女和申辞文主仆坚决反对。

“李公子并不会使剑,且离得靖安侯很远,又如何打得过靖安侯,他绝不是杀人凶手。同样郡主娘娘毫无武功,就算离得靖安侯最近又如何,难道这么多不同的剑伤,皆是靖安侯站着不动任郡主娘娘刺吗?”申辞文气急了,再也维持不了公子风度,大声反驳道。

“对,李哥哥和郡主娘娘绝不是凶手!”赵月儿也是附议道。

那陈霸魏城本是想利用山中众人对李拂修破案的敌意,煽动他们将李拂修推出去当替罪羔羊,被反驳后一时噎住,摸着鼻子低着头站立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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