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决斗日（1/1）
珍珠号已经在茫茫海域上航行了十三天。
查尔斯背靠船舷，旁边站着克里斯蒂安，两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宽敞的甲板上，一群脸红脖子粗的‘莽夫’。
不，这些人并非莽夫，他们都是斯潘船长麾下的水手。大海上的生活太过无聊，严厉的斯潘船长又禁止船上人员饮酒以及设赌，娱乐项目太过缺乏，水手们无法发泄过剩的精力，只能转而求其次。
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决斗日’诞生了。珍珠号上无论是谁，只要能抽出空闲时间的，都会在甲板上聚众切磋，亦或者替正在决斗的双方呐喊助威，欢呼雀跃。
这一天亦是如此。
只见围观欢呼的人群中，一位名叫马克的干瘦青年，依靠矫健的步伐，以及灵敏的身手，很快将对手直接干倒，取得了惊人的六连胜！
马克取得了胜利，他迎来了水手们的高声欢呼，就在欢呼声中，马克找上了门来，挤眉弄眼的向克里斯蒂安提出了决斗邀请。
克里斯蒂安感受到马克身上蕴含的熊熊战意，尽管自己摇摇欲试，却没有急着答应，反而看向了身边的查尔斯。
名义上来说，查尔斯·雷斯特才是主人，而克里斯蒂安则是仆人。在等级森严的索伦多帝国，仆人和扈从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是不能随意出战的。
这种森严的规矩，不仅体现在决斗邀请上，在生活中的各个方方面面，同样如此。
查尔斯与克里斯蒂安两人关系友好，但在雷斯特古堡中，查尔斯父子俩的餐桌上，却从来没有克里斯蒂安与老管家比尔的一席之地。
“你想要出战？去吧，好好表现一下，不用在乎输赢。”查尔斯选择了放行，并出言鼓励了克里斯蒂安一句。
克里斯蒂安神色振奋。
他与马克擦肩而过，大步走到武器架前，选来选去，最终挑选了一把沉重的实木大剑。
接下来，就是克里斯蒂安与马克两人争斗的戏码了，克里斯蒂安是偏向力量型的战士，选择稳扎稳打；马克是偏向敏捷性的刺客，身手灵活。
两人在甲板上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胜负难解。
查尔斯背靠船舷，吹着略带潮湿与咸味的海风，长发飘飘，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一幕。
表面上看，克里斯蒂安与马克两人斗的旗鼓相当，但查尔斯知道，两人一旦真刀真枪的厮杀，输的那人一定是克里斯蒂安，因为马克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而克里斯蒂安却始终待在小小的潮汐镇。
随着决斗的进行，两人逐渐变得气喘吁吁起来，恐怕要不了多久，马克与克里斯蒂安两人都得累趴下。
“噢！双方打的有来有回，场面真是激烈啊。”
不知何时，斯潘船长来到了查尔斯的身边。这位体格干瘦的小老头，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打趣道：“查尔斯少爷，你在这里观战，难道就不想上场试一试么？”
查尔斯闻言有些意动。
斯潘船长忽然拍了拍手，吸引了甲板上水手们的注意力：“我们的查尔斯少爷想要上场练练手！谁敢跟他一战？”
人群顿时哗然。
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挤出人群，兴奋的喊道，“我来！查尔斯少爷，选我吧，我们年纪都差不多！”
其他的水手们唯恐落后一步，纷纷踊跃挑战。克里斯蒂安与马克握手言和后，瘫坐在甲板上，喘气歇息，脸上却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接下来，查尔斯很快选好了决斗的武器，他挑中了一面大盾，却没有挑选单手武器。
充当他对手的青年顿时一呆，“你不用挑选你的单手武器么？”
查尔斯摇了摇头，“不用，盾牌就是我的武器。”
他这幅身体，早已被前主人用酒色掏空，体质很弱，跑个一百米都会感到吃力，使用一面大盾，必须得用双手才能完全掌控。
那位青年也没有想到查尔斯是个战五渣，在他印象里，查尔斯是男爵大人的独子，家里有钱，肯定天天用昂贵的药材浸泡身体，说不定，还专门请了一位斗气老师……
青年摸不清查尔斯的实力，手里捏着一杆木头长枪，有些谨慎，犹豫着是该试探性的进攻，还是被动的防守？
查尔斯却不给青年犹豫的时间，他举着盾牌就冲撞过去，青年下意识的举枪格挡，‘砰’的一声，枪杆与大盾相撞，发出一道厚重的闷响。
依靠着冲刺的蓄力，查尔斯出人意料的将青年撞到在了甲板上，就像一头恶狼，扔开盾牌后，骑在青年的腹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青年无法呼吸，脸色迅速涨红。他被查尔斯死死压制，根本无法组织新一轮的反击，只能用力拍打甲板，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直接投降认输。
查尔斯松开了双手，脸上重新绽放笑容，伸出了援手，“侥幸，侥幸。你没受伤吧？”
“没有受伤，我很好。”青年握住查尔斯的手掌站了起来，面对众多水手伙伴们一片惊愕的目光，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丢脸极了。
“亚当斯，你太犹豫了，胜利的先机稍纵即逝，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没命了！”
斯潘船长恶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转头看向胜利者查尔斯，脸上露出了笑容：“不错的战术。你的果断以及勇气，令你赢得了这场胜利。”
众人纷纷鼓掌。
没人觉得查尔斯投机取巧，反而感觉少年亚当斯输的并不冤，在战场上，可不是实力比对方高就能活到最后。
查尔斯享受着众人的掌声以及欢呼，他知道，凭借着一场战斗的胜利，他已经逐渐融入了珍珠号这个集体，而不仅仅是单纯依靠父亲威廉男爵的名头，令人敬畏。
“紧急情况发生，斯潘船长！前方发现风暴！风暴袭来，很大，巨浪滔天…”正当查尔斯沉浸来之不易的胜利当中，忽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递了过来。
珍珠号的大副，一个白人胖子，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人群中，给斯潘船长带来了一个令人心生绝望的消息。
斯潘船长脸色一变，沉声道：“我之前才观察过天气情况，怎么会出现风暴？”
白人胖子脑袋摇晃的像个拨浪鼓，肥嘟嘟的胖脸上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肯定是大海之神发怒。这太可怕了，我们所有人都得成为大海之神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