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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身旁的男人紧紧握着,过去那些自己强撑着,拽着自己往前走的东西。

似乎因为他而更坚定了。

“我有三天假。”徐烟轻声回他。

江应天笑笑“嗯”了声,又执她手到嘴边亲了下。

他看着她在昏暗里看过来的双眼。

想着下午在看到警方那警情通报时,自己心里头的庆幸。

先前他不安,是因为无法掌控林风是不是真的会来找黎清。

因为未知的东西总是带着很多不确定性。

可如果能确定林风一定会来,那也就可以确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系黎清。

而他只要想办法让黎清配合警方活动,林风来——

就是瓮中捉鳖。

第四十六章怪石雪中立(3)何为公……

怪石雪中立(3)

*

因为那逃犯的一句话,能想到从黎清身上获取林风消息的不会只有江应天。

警方自然也是。

可因为江应天早知黎清身份,他比警方更早一步找上他。

……

隔天早上,黎清坐在江氏大楼顶层江应天诺大的办公室里,看远处桌后微交叉着双手靠在办公椅上打量自己的男人,搭在膝上的两只手背上,因为紧张渐渐起了青筋。本就苍白的一张脸,因为身后的纯黑色真皮沙发而显得更白了些。

……他不知道他是何时知晓自己身份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江应天坐在原位盯他看了会儿,没说话。

打内线电话让人送杯茶进来。

很快,秘书助理端着杯刚泡好的茶敲门进来。

江应天叫住她往黎清那走的步子,起身走过去,一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另一只手往身后轻挥了下。

秘书助理意会。

出去顺手带上门时,眼睛不由往沙发上那个看着明显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多瞅了几眼。好奇那坐的是谁,竟然可以让他们的大boss亲自上茶喝。

难道又是从哪个学校里搜刮出来的人才?

……

江应天将茶杯放到黎清面前的茶几上。

自己坐到他左手边的单人沙发里,指指桌上茶杯,看他微笑,“请。”

不同于江应天两腿交叠靠在沙发背上的闲适,黎清始终僵直着上半身坐在原位一动没动。他警惕看着眼前辨不出神色的男人,猜测不到他究竟想做什么。

今天一早吃过早饭,人刚出食堂,便接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电话。

以此同时,还有等在校门外的车。

一直等被人领着到这里,黎清这才知道江应天的真实身份。

他早猜到能和徐烟那样的天之骄女在一起的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但确实没想到会是在国内外都声名显赫的江氏掌舵人。更没想到,他这样一个大人物,生活里竟会低调如此。

只是不管他想做什么,他一个靠大学生助学金才能有学上的人,都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有钱有势的人的对手。

“林风没有联系过我。”黎清看着江应天,哑着声音先开了口。

从昨天下午看到网上的警方公告开始,他昨晚一整宿都没睡着觉。

江应天没应他,等着黎清接下来的话。

“从我四岁那年林风坐牢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黎清看着江应天说,“我记忆里甚至没有多少和他在一起的画面。”

“黎典从林风坐牢就丢下我离家出走,除了在我读初中时,回来过一趟求我外婆陪她一起到牢里和林风办离婚,十几年来,对我也没管没问过。”

“甚至三年前我外公外婆去世,她都没出现。”

“所以,不管你想要问我什么,和我说什么,我都不知道。”黎清看着江应天,抿了抿唇,“我和他们都没关系。”

江应天听着,但笑不语。

如此又盯着黎清看了好一会儿,才在他越来越不安的目光里,颔了颔首,微笑着问一句,“既然你说你和他们没关系,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接近我太太的目的是什么?”

“太太?”

黎清诧异出声,眼睛不由看向江应天干干净净的手指,显然是在怀疑他话中真假。

江应天自然注意到,嘴边提起一个笑,“怎么。”

“难不成黎先生接近我太太果真是同她是谁没关系,而是想要追她?”

这显然是道送命题。

黎清舔了舔发干的唇,没说话。

江应天面上的笑意不减,看着黎清继续说,“我了解过,你高中文化成绩不错,画也画的很好,高二就开始参加国内一些大大小小的绘画比赛,拿过很多奖。所以毕业时国内八大美院你都考上的事也不算稀奇。”

“可让你老师们都想不通的是,你最后却选了淮港大学。”江应天礼貌道,“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黎清悄悄握紧膝盖上的手,抿紧了唇,看着江应天没马上回话。

江应天不急,耐心等着。

当初他找来金鸿保护乖乖,是因为知道黎清就是林风儿子的事。他担心他接近她,是有什么居心不良的心思。可如今金鸿跟在乖乖身边也有些时日了,然这段时间,除了偶尔见到黎清远远跟着看一眼她外,并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林风这次逃狱,现如今黎清是最大也最容易钓鱼上来的饵。

但首先,他需要知道这个十九岁的男生是敌还是友。

……

时间静静流逝。

好半晌,才见黎清白着脸开口,“你如果了解过我那些,那其他的事,江先生想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才对。”

“我没有爷爷奶奶,我是被我外公和外婆带大的。从我记事开始,我最常听见的话就是大人给他们小孩说我是杀人犯和□□犯的儿子,让他们的小孩不要和我一起玩,免得有一天他们会被我带坏。所以从小到大,我没有过一个朋友。”

“不但没有,甚至每天上学都成了我最恐惧的一件事。”

喝水的水杯里会莫名巧妙多出来蟑螂蚂蚁甚至死老鼠,坐着的桌子椅子腿会莫名其妙的折断,课间下课从不敢上厕所,书包里书桌里的书只要离眼就会变成一堆废纸,而放学回家的路他都不知道自己“开辟”了多少条……

“我不知道祈祷过多少次自己哪一天躺在床上就再也醒不过来,或是醒过来发现,我经历的一切不过都是我做的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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