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及烧肉(1/1)

第二天便是正式开始学习的日子,一天忙碌的课业结束后,学员们三三两两结伴走去饭堂,只有韩莹雪一人站在教室外的小院里,郁闷地用额头轻撞着一棵垂柳。

“雪儿,你这是被先生罚了?”韩蔚霖关切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回廊里传来。

韩莹雪头也不回地继续撞树,说道:“没有,我是没脸见人了!”

韩蔚霖原本焦急的步子缓了下来,开口问道:“跟哥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韩莹雪轻叹一声,头依然抵在树皮上,“今天一天上了三堂课,先是兵法,先生让我们说说之前都看那些书籍,人家一个个都能说出好几本,到我这,我一本都说不出来,就连装装样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名字。一整堂课听下来,先生讲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可是把他们连在一起,我没有一句懂的。再后来上的是骑射,等我爬上马背,人家都到终点了。下午上的是战史,我连一个名将的简历都不知道。哥,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笑话。”

少女说完,用头重重撞了一下树干,想到骑射课上全体学员那哄堂大笑的模样,她被自己的蠢笨气得心肝疼。

韩蔚霖轻笑出声,柔声安慰:“知耻近乎勇。雪儿啊,你不是比他们蠢笨,而是他们这些人不是家族刻意培养,就是自幼喜欢武学的,自然都有不错的根基,而你却是今日才第一次接触这些,不知道或者听不懂是必然的。”

说着,韩蔚霖走到了韩莹雪身后,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鼓励道:“不过雪儿不要担心,听不懂不要紧,哥哥可以教你,我们由浅入深,雪儿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赶上大家的。”

韩莹雪猛地直起身子,又恢复了她平时活泼的样子,“对喔,骑射我还能找唐皓凯教我,好!就这么办!”

少女笑呵呵地一回头,才发现站在她身后的哥哥旁边居然还站着一人。

那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青色暗纹蜀锦长袍,扩袖直领,腰间坠着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环,乌黑的发髻高束,头上戴着剔透晶莹的白玉小冠。

男人面色白皙,五官深邃,一双眸子的颜色比常人浅淡几分,如今被夕阳余晖映照,竟如透明的琥珀一般。

此刻他薄唇微扬,眉目含笑,似正专注地看着韩莹雪。

韩莹雪脸色一白,胸口莫名一阵抽疼,心脏就像被什么人用手狠狠一攥,疼得她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片刻。

这男人是谁?韩莹雪快速将眼神从男人脸上移开,努力调整呼吸,试图缓解一下自己那剧烈的心痛。

“雪儿怎么了?可是又心悸了?”韩蔚霖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从怀中掏出一颗褐色小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苦涩的药味瞬间充满口腔,随着药丸的作用,她胸口的那处疼痛才渐渐平息。

“令妹居然还有心悸之症?”男人的声音低沉却不失清澈,好似山涧泉水,令人一听就浑身舒畅。

“幼时受惊所致,明明已经很久不曾犯过了,今日怎的就……”韩蔚霖眉头紧锁,已经开始有了让妹妹放弃学业回家养病的打算。

“这不是见到宸王殿下激动的吗?”韩莹雪抬起依旧苍白的小脸,对着哥哥嘻嘻一笑,拍了拍胸口,“没事、没事,以后多见见,看习惯就好了。”

白玉镶金蟠龙冠,羊脂白玉九龙环,一看就知道这人是皇室宗亲,而且还是袭了王位的,再加上那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气质,试问全天下也就只有宸王殿下能有如此风姿了。

韩蔚霖的眉头丝毫没有因为妹妹的嬉笑而放松,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一声沉重钟声响起,敬武院开饭了。

“啊!开饭了!”韩莹雪将打量宸王的眼神收回,急急忙忙拍了拍衣衫上的落叶,说道:“哥哥,我先去饭堂了,听说晚上吃烧肉,去晚了肯定被那帮小子抢没了!”

话音刚落,那小巧的人儿已经一溜烟跑得不见影子了。

“雪儿,你别跑!小心摔了!”韩蔚霖有哮喘,自然追不了妹妹,急得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大喊。

“看来你这兄长都还不及一碗烧肉啊!”呼延恒亦笑着调侃好友。

他这人交友广阔,与韩蔚霖也是在上次宫宴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那几日经常促膝长谈治国法门,之后也是经常通信,只是因为韩蔚霖那闹事的妹妹,宸王才一直不敢亲登韩国公府大门。

“你莫要笑我。”韩蔚霖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回嘴:“你不也是,风姿卓越的宸王殿下,不也不如这烧肉吸引人吗?”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并肩往为老师专门设置的饭堂走去。

而此刻在学员饭堂里,韩莹雪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捧着一碗烧肉往桌边走去。

“韩兄!”角落里的郭观招呼道:“这里,这里!”

韩莹雪一看是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郭观已经帮她盛好了饭,韩莹雪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坐下吃了起来。

刚吃两口,她就发现有什么不对,抬头一看,满桌子七八个人居然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那一碗肉,甚至有几个还在咽着口水。

韩莹雪突然有种被一群饿狼盯住了的感觉,她伸手将肉碗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最后索性将整个碗揽住,“你们干嘛啊?每人一碗,你们别想打我这碗肉的主意。”

几个人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纷纷收回目光,低头扒饭。

一旁的郭观轻声道:“韩兄,你不知道吧?这每人一碗的肉是智字营和信字营的人才有的,其他两营的学生只每人三块而已。”

“啊?”韩莹雪一口肉叼在嘴里,被郭观给说愣了。

她一直以为敬武院是最平等的地方,不似大越其他地方那样阶级分明,现在一看居然连这里也无法免俗。

难怪他们领餐的时候要查看腰牌,还有她刚才端碗走过来时,其他智字营和信字营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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