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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众看客包括锦绣,全都目瞪口呆,不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品种的智障。

虽然称不上智障,但总体来说,就是典型的自认为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看不惯条条框框,不把朝廷律法放在心里,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高兴的时候还要天降正义劫富济贫一下。

要这个世界真有江湖这玩意儿,锦绣也顶多说一句三观不同,不强求。

关键问题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江湖这东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冯姑娘一身不讲道理的气息,锦绣简直不敢想,娶这样一个看似快意恩仇,实则是非不分,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姑娘,生活在一起,该有多累。

不仅累,还可能给自己引来无数麻烦。

锦绣突然就想起前些天,冯大人私下里一脸愁苦的对他说:“欠了一个长辈的恩情,于是便想给长辈带大的孩子寻一门合适的婚事。

但说实话,下官觉得,这门婚事,迟早要让两家变成仇人。”

瞬间就明白了冯大人身上的忧愁。

不过千金难买人乐意,谢六是铁了心要和冯宛成亲,锦绣只能提醒,无法勉强。

各有算计婚事

谢六这门婚事除了他自己,就是作为大堂哥的冯大人也一脸苦相,对着锦绣连连诉苦:“不是下官悲观,实在是,我那堂妹的性子,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从小失了母亲,后又摊上那么个父亲,被那位长辈宠坏了,心里眼里全都是自己的一套道理,在有些事情上偏执的很。

但同时也善良,好打抱不平,仗义疏财。

可,您说……”

冯大人的未尽之言锦绣十分明白,放在当下,这种事情在一个男人身上都可能是致命的缺陷,何况是女人,人们的要求只会更高。

冯大人是不看好这门婚事,且不希望两人能成的,显然冯大人不想将来看到堂妹和谢六闹翻的一幕,那会让夹在中间的他十分为难。

锦绣看出了冯大人的难处,回头找谢六再去探探口风。

还是上次的酒楼,这次兄弟两一碟花生米就两壶酒,慢悠悠就是一下午,锦绣难得的给自己放了个假,索性和谢六将话说开了。

明说了他的担心个顾虑。

于是谢六也将话和锦绣说了个清楚明白:“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但凡我爹一日还是国公,我家两位嫡出兄长还在朝廷做事,我就不可能越过他们去。

在我们家,讲道理的人往往都活的不好,比方说我上面还有一位庶出的哥哥,自小聪慧异常,读书一道儿上,天赋恐怕不在嫡兄之下,从来都学了一副读书人做派,事事讲究个君子风度,尊卑有别。

结果别人都觉得他傻,事事都能欺到他头上去,冬天缺衣少炭是常事,院里的奴婢常常私扣他月例银子,他还觉得人家奴婢生活不易,他一句话就能让对方丢了一条小命,大度的不和对方计较。

长年累月下来,谁都知道他好说话,他最讲道理,也最好欺负,已经是府里出了名的老实人。”

谢六一口酒下肚,喉头哽咽,火辣辣的酒水顺着进入胃里,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烧着了似的。

嗤笑一声:“锦绣,我原以为你是个最能看透人心的,没想到这种事上还这般天真。

我压根儿就没想着找个自己喜欢的做正妻,就想找个将来面对我爹,面对府里人时,能不受欺负的,冯宛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正正好。

至于将来遇到中意之人怎么办?

这再简单不过了,看上了就带回家养着呗。”

锦绣一噎,还真没想到这层,谢六这想法有些渣,不过是当下男人普遍的想法,若是看上高门贵女,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带回家养着,但平常普通人家的女子,于谢六而言,带回家给个名分,也是女子高攀了。

锦绣:“所以说,前次你是故意忽悠我的?”

谢六嘿嘿一笑:“也不算,我瞧着那冯宛也挺对我胃口,成亲后相处瞧瞧呗,万一能说得来,也省了好多麻烦。”

行吧,在锦绣看来麻烦无比的事情,在谢六看来简单的很,喜欢就相处,不喜欢就放置一旁养着,反正用不了几个钱,不愧是京城小霸王,怎么算都不是他吃亏。

谢六又补充道:“我瞧着那冯宛不管嫁给谁都是祸害了一个大好男儿,兄弟此举也算是拯救无辜男子。”

夫妻感情在谢六这里从来就没有这个概念,他娘是扬州瘦马出身的姨娘,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娘就是伏低做小讨好他爹的那个。

别人给个好脸色就能受宠若惊惶恐不安感恩戴德,在谢六看来,那不是正常的夫妻。

但要谢六说正常夫妻相处该是什么样,谢六自己也不知道。

且他本人从不期盼正常的夫妻之情,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成婚后,男子在夫妻间就是主导地位,他不会让自己吃亏。

锦绣见谢六意已决,只能按照谢六的意思,帮他安排这桩婚事。

但他本人还是不太赞同,只能勉强送上自己的祝福。

当然这件事最后还是由元老爷接手了,谢六的要求就一个字:快。

要赶在京城那边回过神前,将他的婚事给解决了,否则等荣国公知道,谢六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单就谢六这一点,父母双亲俱在,成亲不告知家人,在外私自成婚,就很少有女方能接受。

否则将来谢家说两人没上族谱,不承认这个媳妇儿也是有可能的事。

虽然有定王愿意为两人背书,给两人成婚做见证,反正他混不吝惯了,皇帝都纵容着。

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这么一想,新媳妇儿将来要面对的场景何其艰难,一般人还真受不了这个委屈,也算是两人求仁得仁。

尤其是谢六还将这一点认真与冯宛解释过了,将来冯宛可能遇到的刁难一一分说。

冯宛表现的毫不在意,丝毫不将京城荣国公府的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听到她上头还有两个婆婆,一个正经的嫡婆婆,一个谢六的亲生姨娘后,就差把她瞧不起的神色摆在明面上了。

好歹还记着是在谢六面前,稍微掩饰了一下。

但冯宛的掩饰,在谢六这狐狸面前,跟没有似的。

谢六就更加放心了,心里最后一丝利用冯宛的愧疚也没了。这桩满足双方需求的婚事,就在元老爷的张罗下,有条不紊的展开。

冯宛为此在冯家就差横着走了,见着不顺眼的人能直接上鞭子抽,一言不合就动手,冯家老爷子就在旁边笑眯眯的瞧着,什么都不说。

见闹的过了,老爷子一句“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们都是长辈,多多包涵。”将人给打发了,连个说法都不给。

本来老爷子回来,冯家族里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当年受过老爷子恩惠的不在少数,可老爷子这不讲理还护短的样子,着实叫人生气。

冯宛是你孙女,又不是大家的孙女,随意顶撞长辈,鄙夷长辈,对晚辈更是没有好脸色,整个就一神经病,碍于冯大人和谢大人的面子,众人只能躲着走。

不出几天,在冯家有心人的放纵之下,冯宛在家的英勇事迹就传的人尽皆知。

锦绣从夫人这里听说此事的时候,表示十分惊讶,想当年他和兄弟们在星际当海盗的时候,还知道什么人能打劫,什么人不能动,心里有个小本本,对这些一清二楚呢,这位冯小姐的做派,比他当年可莽多了。

“不知道谢六会不会后悔?”姜良缘摸着肚子幽幽道。

锦绣耸肩:“大概他会偷着乐吧,只要这人不祸害到他头上,将来留着这股蛮横劲儿对付京城的人,谢六大概只会躲在一边喊加油。”

事实如此,冯大人这几天上衙期间瞧见谢六,都觉得心虚,但谢六笑眯眯的胳膊搭在冯大人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让冯大人不由的怀疑,谢六的品味是不是和正常男人不一样。

不过还有一件事,锦绣觉得挺奇怪:“这位冯家老爷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将孙女养成这幅样子,好似还很得意?”

姜良缘思考一瞬,最后老实道:“这大概就是人心的复杂之处,听说这位老爷子年轻时走南闯北,常有惊人之言发出,非常赞同女子也能继承家业那一套,想将全部身家留给孙女继承。

这话虽没错,但大环境如此,女子继承家业势必要比男子付出几倍的努力,拥有常人不及的智慧。

我瞧着冯家那位老爷子是有意将冯宛往那个方向培养的,但冯宛的智慧和手腕,都不足以满足老爷子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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