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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搞了半天,才弄明白事情始末。

原来是出绣想给他们家小子找些故事书,留着将来孩子能听懂的时候读,她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来锦绣这个弟弟从小到大给他们准备的《青云先生梦游记》。

时至今日,锦绣每隔几月还像奶爸似的,给出绣和周文二人托人送过去一本,元家的书铺也因此能源源不断的持续输出高质量的游记。

时至今日,《青云先生梦游记》依然是元家书铺销售量前三的好书。

因而出绣想让锦绣想想办法,再弄几本更适合小孩子读的,这么多年了,出绣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当年锦绣拿出来的书,根本就不是什么从路过的商人手里买的,而是他自己编造的。

因此提要求的时候毫不遮掩,她就是想让锦绣给编几本的意思。

她将这件事给锦绣写了信,怕锦绣给忙忘了,还单独给商队管事写了信,让管事转交锦绣,用来提醒。

这不就被谢六给知道了嘛!

锦绣十分无语的翻个白眼儿:“我没记错的话,她家孩子今年才半岁吧?就不能放过孩子,也放过自己吗?这都瞎折腾什么呢?我已经给她回信了,等孩子五六岁时,保证给她准备好。回信估计在路上了。”

谢六可不是为了听锦绣说这些有的没的,不高兴道:“你们都在看的好东西,怎么能单独漏下我呢?我实在太伤心了!”

锦绣撇嘴:“从南到北的书店都有的卖,你自己看不见怪谁啊?”

谢六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怪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就不喜欢看书,一看书就头疼,路过书肆那种地方,都是远远地躲着走的,你还能指望我主动去发现吗?”

谢六道:“我不管,他们都有,我也要有!”

锦绣:“你又不喜欢看书!”

谢六振振有词:“这是书的问题吗?这是你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我要的是书吗?我要的是你一视同仁的态度!凭什么咱们都是朋友,你就将我排除在外了呢?”

锦绣提醒他:“我们是家人。”

你只是朋友,我还是被成为你朋友的。

谢六气呼呼的走了,转头就让人在城中书铺将这本被出绣和周文念念不忘的书全部翻出来。

大大小小几十册,摆在桌上厚厚一摞,谢六看着,头不由自主的开始疼了。

硬是为了和锦绣争口气,咬着牙将书翻开,随意翻到一页,自此连续几天吃饭,都是人送到屋子里去的,每夜屋子里灯亮到三更,才依依不舍的熄灭。

就是如厕,也能见到他手不释卷的场景。

连着五天下来,火柴作坊那边有些事小牛拿不定主意,已经连续找了他三次都没见着人,这次被锦绣碰上,听对方讲了事情原委,锦绣不得不去谢六院子瞧瞧。

结果见到谢六神色认真,双眼充满红血丝,眼底一片乌青。一动不动的趴在书房桌上看书的场景。

锦绣觉得自己大概劳累过度眼花了,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一看书就头疼,小时候还因为这个毛病,被先生以为是故意偷懒,没少挨先生的板子?

锦绣特意放重脚步,在屋檐下绣花的丫鬟都一脸疑惑的朝他看过来,结果谢六毫无反应。

走过去看清对方为什么着迷后,锦绣深觉头疼,以往周文和出绣二人远在千里之外,催稿的形式只能是书信这种不痛不痒的玩意儿,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月,对锦绣而言跟挠痒痒似的。

现在看谢六这样子,显然是看进去了。

往后有这么个人形鹦鹉,宝宝界的巨婴存在,催起稿来,他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且按照谢六交朋友的速度,怕是不久的将来,厚着脸皮来他这里催稿的,就不止谢六一个了,别人可不像谢六这么好糊弄。

锦绣看谢六这样子,明显是没休息好,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嘴唇干燥的起皮了,索性直接一个手刀下去,谢六一脸懵逼的直接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让人将谢六抬到床上睡觉,慢悠悠走出来,心里寻思,得在谢六反应过来之前,给他找点儿事情做。

眯眼沉思了一会儿,心下有了主意。

想到就去做,当即去衙门找到正埋首案牍的冯大人,一壶茶,两碟点心,锦绣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

“这次酒会的成功是不可否认的,咱们已经总结出了其中的优点和缺点,希望下次改进。

其中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我们的人才不够用,不说给买卖双方签订文书做见证,就是各处简单接引之人,最好也是能识得几个字,或者会简单的算学。

那些天就因为有人算术不灵便,算错账,闹出不少误会。”锦绣缓缓道。

冯大人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美滋滋的咬一口知州夫人特意让人给知州大人准备的京城风味的糕点,再呲溜一口茶,感觉美滋滋。

“大人,天下读书人本来就少,读书人擅长算术的人就更少了。在咱们明安府这穷乡僻壤之地,就少之又少!”

冯大人说到穷乡僻壤四个字时,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有淡淡的自豪,毕竟现如今的明安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出三年,就能发展的让隔壁康来州人羡慕的眼红。

“大人,咱们明安府中,真正读书科举的可谓是凤毛麟角,且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平民百姓,能掐着手指头将自家的帐算清楚就不错了,想要让他们像账房先生似的眨眼算清楚,那几乎不可能!”

锦绣提醒他:“若是将之前咱们衙门使用的九九乘法表,当成歌谣,教导全城百姓传唱呢?总能有几个脑子灵活的,能活学活用吧?”

锦绣想了下又说:“不行衙门就出一笔钱,哪家的孩子真能一字不错的背会了,衙门就赏他一个铜板,若他教会一个同伴,奖励他两个铜板,总有人愿意挣这份钱的吧?

让他们知道学会就有钱拿,总该积极些吧?”

冯大人艰难的咽下嘴里的糕点,看了锦绣一眼又一眼,确定他是认真的,才不得不提醒道:

“大人,您知道您上次在各衙门之间推行公文格式,教导九九乘法表,为何没人反对吗?”

冯大人不用锦绣回答,自问自答道:“是因为不管是教导的先生,还是学习的学生,都是读书人,甚至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这属于知识在读书人之间传播,我们管这叫互相交流。”

说白了,就是圈子内流传。

锦绣也明白了冯大人的意思,这时候的知识是有垄断性的,若是有人将之无私的传播给穷苦百姓,可能会成为整个圈子的敌人。

毕竟上层圈子的位置有限,读书人都要抢破头去争,若是再培养下层圈子里的人来和自己抢夺利益,谁都不愿意。

锦绣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想他商人出身,在京城世家面前,隐隐受到的排挤遭到的白眼,与这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俗话说一力降十会,锦绣淡然一笑。

晃悠着他看起来并不壮硕的胳膊道:“现在整个明安府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谁要是不服,欢迎来和本官讲道理”。

冯大人一噎,这是人话吗?

借力打力蔬菜大棚

冯大人觉得上司又不做人了,关键是上司不做人,下属们无话可说,但能不能不要拉上自己?

上司皮糙肉厚耐打,他就不行了,他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小通判而已。

冯大人很想摇着上司肩膀,告诉对方:“好不容易上下一心欣欣向荣,从当官的到下面的百姓,大家日子都有了盼头,您能不能消停一点儿?维持现状过好日子,不出三年,大家的履历上都能有非常光辉的一笔。”

但看看上司的神色,想想他有时候说一不二的性子,冯大人顿时觉得所有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非常贫瘠。

当然锦绣也没想着直接用拳头打过去,那太蠢了,他先是非常详细的列了一个表,将衙门能说得上的话的官员以及家属,还有五代以内的姻亲关系都标注在上面。

然后通过仔细对比,认真的从中选择出其中一部分人,让管家给这些人家送帖子,就说他有要事相商,请大家上门一叙。

谁家还没有几个剪不断理还乱,骨头硬,说话有分量的穷亲戚呢?锦绣心想。

以往他在衙门里不和下面人动心思,是看他们对自己推行的政令都十分配合的前提下,但现下,自己只是推行一个小小的九九乘法表,作为试探,冯大人反对的态度就这般明显。

那日后若想实现更进一步的扫盲,岂不是白日做梦?除非自个儿当个土皇帝?

既然从手下官员这里走不通,锦绣索性撇开这些官员独自干,自己说不通,也懒的费这个功夫去说,但有的是人能将他们说的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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