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节:为月落献上的挽歌(五)(2/4)

“他们怎么会忘了这一切的。”沉重的脚步踩踏在新月洲的石板上,硬皮战士以他那似乎沉淀了数千年光阴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此说道。

这是长寿种与短寿种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便身处相同的空间双方眼中的世界与看待世界的方式也截然不同。

眼前的这一整片在新月洲人看来千秋万载繁盛安康的都城建筑,令几乎所有外来者震撼于其壮丽宏伟的规模,在长寿种的眼里或许却不过如昙花一现片刻间便会凋零。

“不应忘却之物被遗忘,转而从转瞬即逝之物里寻求假想永恒所带来的安定,无法理解,无法理解。”高速奔行的气流让洛安少女双眼都感觉很是干涩,但万纳兰却丝毫不受影响地开口说话。

“忘却是因为不再需要,这就是短寿种容易断代的理由。”贤者如是说着。

“有些事曾被奉为真理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它们是存活必须的条件,前人长辈们孜孜不倦地教育着要后人深刻掌握并且铭记内容,因为他们判断确实有这些需求。”

“但在缺乏切实威胁的和平环境当中传承下来的东西却愈发浮于表面。它转变成了一种传统,一种需要死板遵循但不论如何费心保存最终也肯定会只留下最容易记住的表面之物的习俗,而其内核与本质如何则早已被忘却。”

“和平与缺乏威胁?不过是数百上千年的光阴,它们总会再回来的。”万纳兰回答着。

“这便是人类之于长寿种的认知区分,一旦两三年的时间未有威胁便可以称之为和平。十几二十年的光阴已足够让一代人在和平美满之中长大,而这些新长成的人未曾历经过威胁自然会对老一辈的说法嗤之以鼻。”

“毕竟我们人类,从来都是在反抗父辈的过程中渐渐长大找到自我的。”他这样说着的时候,在身后的几人尽管未能看见贤者的表情,却都感觉到这句话当中含有某些他自己的感慨。

“这是我总喜欢与你交谈的原因,老友。”万纳兰的语调之中似乎带着些笑意:“你是连接的桥梁,总能以我可理解的语言和观查不到的角度发言。”

“若人之子皆如你,四千年前的冲突也必不会发生。”“嘭——呲呲——”万纳兰放低了脚跟通过和地面的硬摩擦迅速停了下来,紧接着再度垂下了手中的战锤。

“不,如果全人类都像他,那搞不好冲突会更早发生。”而艾莉卡在一旁也停下了脚步,举起长枪的同时开口毫不留情地说道:“过去我们可也在这片土地上打交道过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后生,别忘了。”

“距离感固然让人感到寂寞,但同时也意味着安全。连接与互相理解的瞬间,神秘的面纱也就被揭开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银发的女士抬起头,而身后骑马的众人依次停下。

整整齐齐上百张大弓满拉,宽刃的重箭搭于其上,只等待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便对着这异邦人与奇妙异族组成的小队齐射出去。

万纳兰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他比鬼族都要高大的躯干让只由人类战士构成的前方部队感到战栗,但尽管如此他们却依然据守在由发黄竹子修筑的矮墙周围,防守着在地震中损坏无法关闭的内环城门。

“上一次被这种东西指着,已经是四千年前的事情了。”她双眼当中电火花闪动,紧接着雷电缠绕到了银色长枪之上,而这一切令对面严阵以待的武士与巫女混成部队当中有不少人出现了动摇。

这是一支伤痕累累的部队,但尽管如此看起来精气神却依然不错。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新京的内环城区,尽管如今的月之国泛滥的武家子弟当中不学无术者多数,除却巫女与鬼神族的部队之外却也还有那些少数的精锐实战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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