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节:幼蛇与顽疾(2/3)

只剩下挨了一箭一息尚存的领头流寇和他旁边瘸腿的少女。

这两人已无反抗的力气或是心思?但鸣海仍旧没有姑息。

“斩草除根。”

最后两人咽气的一瞬间,里面堆满杂物的帐篷有声音响动,紧接着一个脏兮兮干枯又苍老的女人钻了出来。她满头灰白的头发,在看见这一切的时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接着抓起一把剪刀就笔直地朝着鸣海冲了过来。

她用章州方言叫着如同“恶鬼偿命”之类的词汇?但武士领队一个错身就躲开,接着反手一刀击中了后颈。

倒地的女人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死,她以惊人的意志拖着一路的血迹爬到了死掉的流寇少年身边,呢喃着一些什么用手抓住了破烂的衣物才咽下了气。

“是母亲。”一同过来的璐璐忽然这样说道。

“年纪差有些大,看着应该有50多了。”洛安少女看着死不瞑目的这对流寇母子?武士们在鸣海的指挥下进入了营地警戒着搜捕,而站在原地的几人则这样讨论着。

武士们执行了自己的正义。

他们没有错?这些人姑息不得。

鸣海的冷静果决是必须的。

就像亨利过去在夷地对付过的熊一样,倘若因为看起来仍旧年幼就想着怀柔尽可能不下杀手?那只会留下更多的隐患。

妇人之仁在这种情况下会导致己方的伤亡,即便未经训练?即便锈迹斑斑?那些刀捅一下也仍旧能致人死地。

但尽管客观上没有错?却正如当初与巫女部队的鬼族交战一般,他们仍旧。

内心中都有些五味杂陈。

和人社会长年太平,武士的信条又是守护君主与无力之人的。

这正是矛盾产生的地方——这些少年少女本该是处于被保护的地位,可他们又罪无可赦。

武士领队或许已然看清这些,但其他人——尤其是动手斩杀了冲过来的那名身高不过140公分的少女的阿勇,却很明显地惆怅了起来。

“别陷进去。”亨利对着他们这样说。

人生难免会遇到这样的事,这种时候的大忌就是过度思考。

“忽略,用其它事情覆盖,继续前进。”

人生两百余载,若是每一件大大小小的悔事与矛盾都堆集在心头,他怕也早已选择隐居避人。

遗忘是一种赐福。

活得没心没肺一点或许才是正解,可谁又知道人生的正解。

这便是旅行的意义,邂逅与离别,遭遇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化为精神上的食粮——只是是否走对了方向,却也又因人而异。

地上死去的流寇之母口中喊着的“恶鬼”大概是真心实意的,不论自家孩子犯了些什么罪,在她看来都只有杀了他的鸣海是罪恶滔天之人。

这是她心中的“正道”。

面对矛盾的考验,要么选择遗忘,要么选择忽视,忠实与某种信条。

这是黑白分明的“善恶论”不论在什么国家什么文化当中都会诞生的原因,一旦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并把所有有悖这个立场的人以“敌人”和“恶”划分,那你最少不会再迷惘。

所谓的自由思想与独立思考,听起来很美好,但其实并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

选择它,所需要承担的东西太过于沉重了。

信奉某种信条,遵循某种生活方式,按照规矩行事而非自行判断。那样的话即便出问题了,也可以将责任推脱到“陈旧的规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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