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囍(六)(2/2)

事实上沈清秋从头到尾都没听见声音,她都觉得自己很奇怪,换成正常人,如果萧暮雨大半夜拉着自己到街上说是见到鬼了,肯定会以为她疯了,偏偏她什么都没问,就跟着她出来了,之前说萧暮雨脑袋摔坏了,现在看分明是自己脑袋坏了。

她紧张地看着萧暮雨,就在这时她竟然真的听到了唢呐声,由远及近很快就要过来了。

“我听到了。”沈清秋心口一缩,脸色微白,大晚上听到唢呐和锣鼓声,这不是喜庆而是催命。

萧暮雨也发现对方速度变快了,那唢呐之前听着虽然刺耳,可好歹能感觉到是喜乐,但是现在那唢呐声低沉凄婉,幽幽在这空旷无人的长街上响着,真真让沈清秋感觉到毛骨悚然。

“不是迎亲吗,这怎么听起来是丧乐。”沈清秋颤巍巍道。

萧暮雨没说话,拉着沈清秋迅速贴着墙根躲在了拐角折出来的角落里,她将沈清秋半环在怀里贴着墙壁,伸手捂住了沈清秋的嘴巴摇了摇头,她担心沈清秋忍不住会叫起来。

沈清秋瞪大了萧暮雨一眼让她松手,萧暮雨却不肯。而沈清秋也很快没了挣扎的心思了,因为她看见了两个很淡的阴影落在了地上,被月光拉长到扭曲。

这影子轮廓是十分奇怪,线条十分僵硬,很快,那两个影子的主人现身了。

这两个人姿势僵硬,在走动时双脚迈动的就像是提线木偶,而双手一直维持着吹唢呐的姿势。在他们彻底走到月光下时,萧暮雨两个人努力眯起眼睛,这一看萧暮雨心跳顿时加剧,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沈清秋也抑制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以至于萧暮雨的手都能感觉到那股吸力。

而萧暮雨自己也是震惊不已,照理说不可能出现两支迎亲队伍,可是为首的两个吹唢呐的人,竟然变成了纸人!

两个纸人一身红色的衣服色泽不均匀,就像是有人用朱砂胡乱涂上去的。他们看起来和真人一般大小,那惨白的脸上画出来的五官夸张无比,脸颊上两片浓重的腮红,血红色的嘴唇裂开着,狭长的双眼,五官合在一起分明是在笑着,却是阴气森森,让人不敢直视一眼。

紧跟在后面的依旧是两个纸人,他们犹如木头一样直挺挺往前走,双眼带笑看着前方,手里高举着木牌。这和之前萧暮雨看到的一模一样,但是之前她只能看到右边的牌子,这次她看到的是左边,上面写着的两字却是出殡。

这四个纸人样子看上去都长得差不多,但是萧暮雨却发现他们腰间都拴着铃铛,在走动时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她下意识把目光放在了他们腰间,这铃铛都是有颜色的,而这个举着出殡两个字的纸人,腰间就挂着一只黑色铃铛。

萧暮雨目光不自觉地去找其他三个人的铃铛,只是只来得及看到左边吹唢呐的纸人腰间,但是却因为他很快走过去了,并没有看到其他颜色。

而这场婚事的主角--新郎官,终于出来,但是新郎官依旧不是纸人,而他骑着的马却成了纸扎的,活灵活现,但是眼睛却是很拙劣的手法画上去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一身喜袍胸前带着绸缎大红花,脑袋却扭到了后面,似乎是在看自己的新娘,所以萧暮雨两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眼看着新郎就要消失在视野里时,他终于把头转了过来。

这一下,沈清秋脑袋猛然往后缩闭上眼睛几乎呜咽出声了。

萧暮雨心脏已经是被千锤百炼了,但是那画面也依旧让她心底发寒,那新郎官俊朗的样子已经面目全非了,脑袋浮肿发胀,就像在水里泡发了的大白馒头。一双眼睛爆炸出来,口唇外翻,好像充气超负荷马上就要炸开了,说不出的可怕恶心。

更让萧暮雨毛骨悚然的是,就在沈清秋动了一下后,这新郎官竟然停了下来,随后他缓缓转过头,那双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就盯着左边的街道。与此同时唢呐声也停了下来,滴答,滴答,水渍顺着新郎官的双腿滴落在石板上,明明是纸糊的马,却丝毫不畏惧这水。

萧暮雨已经把沈清秋按在了怀里,两个人紧紧贴着墙角,憋住气根本不敢呼吸。

时间漫长到让人窒息,那一声声的滴水声清晰无比在耳边萦绕,几乎就是一曲催魂曲,把两个人紧张的情绪催发到了极致。

就在沈清秋都快受不了的时候,唢呐声终于重新响起,那新郎官僵硬地夹了下马腹,队伍重新往前走去。

萧暮雨轻缓吐出一口长气,手脚都发软了,她缓了一下正准备探出头,沈清秋却紧紧搂着她的腰,惊恐地摇头,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地面。

萧暮雨跟着一瞟,后背猛然发凉,之前没觉得,现在明显有一片阴影落在她们眼前的街道上,有东西正在靠近!

另外,萧暮雨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她想了想心脏差点停了,是浆糊混着墨汁的味道,是有纸人过来了。

两个人屏住呼吸恨不得缩进墙里,终于那个纸人在往前挪了几步后,露出了脚尖就停了下来,最后他缓缓转身跟着队伍离开了。

纸人走后,萧暮雨和沈清去又待了一回儿,直到唢呐声远了,她们才小心翼翼走了出去。那支队伍已经只剩下后面的花轿和花轿后面跟着的纸人可以看得清了,抬花轿的八个纸人体型魁梧,和之前的真人相差无几,而萧暮雨发现抬花轿的杆子在走动时一上一下晃动,里面有人。

到他们快消失时,跟在后面的纸人又一次回了头,幸亏萧暮雨提防着,一下缩了回去。她这才发现这个纸人很诡异,一行迎亲的纸人都是一身红色,唯独这个纸人是纯白色的,而且他脚下穿得竟然不是布鞋是草鞋,腰间系的也是麻绳。

沈清秋已经没力气了,她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一双包含惊惧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萧暮雨,开口声音都在颤抖,“他,他是在送葬,那一身装扮是丧服。”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开始了,这一关我们考考语文,不过还不是现在,哈哈我妈来了,我可以放飞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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