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2/2)

老赵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事是李总做的?”

事情很明显了。

卓然公司向云家下了订单,合同里注明了这一批高档成衣的面料标准以及交货时间,因为双方合作已久,卓然只预付了三成定金;而云家全款向鸿丰纺织拿到的这批面料根本不合格。

云家一方面向鸿丰支付了大额的面料费用,另一方面又不可能如期给卓然公司交货,到时候还要赔偿三倍违约金。

如果最后让他们得逞,云家面临的损失要达上百万,这根本超出了云家的承受范围。

更别说云家自己的第一个门店已经在装修,员工正在接受培训,而预告开业的广告也已经打出去,就等着十二月正式开业。

可开业要用的货,现在同样也做不出来。

对方一箭多雕,这是要从根子上把云家扼杀。

“太过分了!”邹莹眼圈都红了,“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祝君兰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手指紧紧揪着那块以次充好的布料,手背上的青筋用力弹跳着。

谢云书叹了口气。

他妈初涉商场,有设计衣服的天分,有洞察市场的能力,也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但却没有算计人心的城府。

仓库里的气氛凝滞得像是结了冰,几个成年人都愁眉深锁,谢云书也沉思着,谁也没注意到江行止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

大概过了有三分钟,谢云书把手掌盖在祝君兰的手背上,轻声说:“妈,每一个企业在壮大的过程中都会遇到这样的事,不招人妒是庸才,我倒是觉得现在发生这些事并不算坏事,吃一堑长一智,咱们想办法解决就是了。鸿丰和卓然他们的意图,一是破坏云家的口碑和信誉,无论我们到时候是交不出货还是用次品面料生产交货,他们都会大肆宣扬;二是彻底切断我们的资金链……”

谢云书的声音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内敛:“他们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反其道而行。”

邹莹茫然地问:“那我们要怎么办?”

谢云书沉声道:“先找其他纺织公司采购面料,无论如何,在规定期限内把卓然要的货做出来!”

“这不可能,”邹莹着急地摇头,“小书你不懂,这种面料不是说有就有的,整个海滨市这么大地盘,能生产全羊绒双面呢的就只有几家,而且基本不可能有现货……”

羊绒这种面料非常矜贵,它的保暖程度是羊毛的八倍,重量却只有羊毛的五分之一,百分百的羊绒价比黄金,鸿丰和卓然联手做下这个局,就是笃定云家短时间内根本弄不来大量的全羊绒面料。

“海滨虽然没有,但申城有,”一道清瓷般的声音忽然响起,江行止拿着手机走进来,他报出一个纺织公司的名字,说道,“我问了,这家公司有足够的现货,小舅妈,我把负责人的电话给你,你可以找他联系。”

邹莹又惊又喜:“真的?”

“真的。”

谢云书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看他一眼。

江行止冲他眨了下眼,面有得意。

邹莹却在下一刻又拧起眉:“可是……”他们云家在垫付掉前面一笔面料款后,已经没有足够的现金流能够让他们再购买一次了。

祝君兰打断她:“那就先这样,邹莹,你明天跟申城的纺织公司联系,我们想办法尽快采购一批新面料回来,老赵,你现在报警,就说小左和小罗涉嫌职务侵占……”

“不,”谢云书否决道,“赵主任,你要以盗窃罪报案,小左和小罗盗窃公司财物,且数额巨大。”

老赵纳闷:“这……有什么区别吗?”

谢云书唇畔浅浅勾起,那是一个怎么看怎么冰冷的弧度:“是否职务侵占,需要有警方核实认定,如果警方认为该侵占不构成犯罪,就不会立案,而重大盗窃罪则必须立案,还有,同等价值的失窃,盗窃罪的性质和量刑都比职务侵占更严重。”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小左小罗不是签字收下了一批‘特优级面料’吗?但是咱们的仓库里现在没有这批面料,如果他俩不交代出‘真正的’面料去向,这个金额足够他俩牢底坐穿!”

邹莹老赵同时吸了一口气,在他们眼里谢云书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却不想他心性如此坚韧又有主意。

但邹莹和老赵显然非常高兴,就算追不回公司的损失,让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付出最大的代价也是很爽的事。

“还有这批布料现在怎么处理呢?”老赵翻弄着手上的面料,建议道,“要不然咱们就做一批低档的货出掉,好歹能回点血本。”

“这批面料暂时不要动!”谢云书和江行止异口同声说。

俩人相视而笑,谢云书锐利的眸光在这个对视里终于流露出发自真心的笑意,他徐徐笑道:“赵主任,这批面料先压在仓库里,到了后面,还有大作用。”

……

事情的解决方案定下来,祝君兰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临走的时候邹莹把她拉到一边:“君兰,虽然咱们现在找到了新面料,但是公司账上的钱已经不够再买那么多面料了啊,这可怎么办?”

邹莹不光是公司的生产经理,她还把她自己跟老公所有的积蓄都投入进了云家,她是云家里除了祝君兰外的最大股东。

祝君兰其实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明天回趟镇上找信用社看看能不能贷笔款子出来。”

“贷款要抵押,咱们哪里还有东西能抵?就算能贷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款子才能放下来,”邹莹踌躇了下,支支吾吾道,“有句话我也不知能不能讲……”

“什么话?”

“就那个小江——”

邹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他们公司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脸面也就没那么重要,她眼一闭心一横道:“小江家里条件是不是特别好?他跟小书关系这么好,你说咱们能不能管那孩子家里……”

“不行!”祝君兰这一晚上听说巨资买回来的面料出了问题时没变脸,知道自己被合作已久的同行设计陷害没变脸,这会倒是切切实实变脸了,“不要打小江的主意,绝对不行!”

“我知道这样不太好,咱们但凡还能有点别的办法我都不会动这个脑筋,可你跟我,早把能投入的钱都投进来了,”邹莹有凭有据地说,“我看小江自己就能把那么贵的车借过来,又能联系到申城的大纺织公司,应该是在家里能说上话的,对咱们来说这笔钱是了不得,但对他来说,就只是他家汽车的一个轮子,而且咱们只是借,等事儿了了一准能还上……”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祝君兰连连摆手,一脸的没得商量。

假如江行止跟她儿子真的只是玩得特别好的同学,她还真有可能脸皮一厚就跟人开口,毕竟她知道自己是绝对有能力还掉的。

但小江跟小书他们两个是“那个啥”呀,哪有小两口婚都没结她这当婆婆的就先欠上“亲家”人情的?

这以后她儿子岂不是要在小江面前先矮一截?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同一时间谢云书和江行止并排坐在商务车里。

“我觉得咱妈和小舅妈特别喜欢我!”

江行止喜滋滋地说,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是祝君兰和邹莹,真的把对他的满意都写在脸上了。

“那是她们以为你是我的‘好’朋友,”谢云书哼笑道,“如果她们知道咱俩真正的关系,看到仓库门口挂的那根晾衣杆没?我妈会抄起那根晾衣杆把你打出去!”

江行止攥紧谢云书的手,一下子紧张起来:“那要是她真的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辈子自己孤身一人都没有在这方面妥协过,这辈子有了江行止就更不会了,哪怕再愧对父母都不会。

谢云书眼眸深深看着江行止,坚定的神色里颇有几分就义般的毅然决然:“这个问题我真的考虑过,等到了那一天,我们就一起罚跪,一起挨打……”

“好!”江行止感动得红着眼眶,也悲壮道,“那就一起罚跪,一起挨打,反正我们死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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