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1/1)

其实如果从北城墙外出发,顺着大路一直往西走上一天就能到,可北面不是有北王的大军堵着吗!所以,只好从改走山路,在群山中绕个弯,直走上七天的山路方才能抵达洪口关,这也难怪谷尾他们要穿紧袖松领,便与攀爬山路的行头了。

这个谷尾,在见到美人时,那真是个只会摇扇子,风度偏偏的浊世佳公子。但在没遇到美人的时候,他抠头发、抠鼻孔、抠屁股,嘴巴里什么难听说什么,满口市井之中的俗言恶语。不过他学识渊博,一路上我对他问东问西,小到路边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大到当今天下的大局走势,不管问什么问题他都能回答上来。

只是,这人有个相当不好的嗜好,那就是只要一见到美人就忍不住上前调戏一把,而且他很博爱,调戏对象性别年龄不限。好在他长了一副好人脸,他要是想奉承你,那舌头上能开出花来。一路见他调戏过那么多美人,惊讶他至今都没挨过巴掌!虽然我和鱼头对他这种行为简直深恶痛绝,可他自己却是不亦乐乎,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听谷尾调戏路边放牛娃的说词,再回忆起他这一路上调戏别人的套路,猛然发现,原来我们在第一次相见时我就已经被他调戏过。因为他对待目标都是一个套路。首先是发现目标,然后迅速从腰后抽出扇子,冲到美人跟前一通马屁先将对方拍晕了再说,接着再看人家的反应,然后根据他被允许能摸到的不同部位再献上不同的夸词,然后对方便会放宽让他摸索的范围。

还好他说我们是兄弟,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我幸运地躲过一劫。

鱼头看谷尾已经和那放牛娃聊了进一个时辰,他现在已经是额冒青筋,忍无可忍,要不是我用力拖住他,恐怕他早冲上去酝酿血案了。

话说,本来我们在山间迷路就已经是够背了,如今好容易找到个放牛娃打听个今晚能让我们落脚的地方,他倒好,看人家小孩长得唇红齿白,竟然将问路的正事扔到一边,跑去调戏人家,还在那儿摇着扇子笑的如魔似幻。也难怪鱼头看不下去。

不多会儿,我又在谷尾身上发现另一特性,那就是,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个正经,但其实做起事来还是颇有分寸的。然不然,那放牛娃不但告诉了我们正确的方向,还把我们领到一处可让我们歇脚的庙宇前。

一通感激之后,那放牛娃也不急着走,朝我们一伸手,看着我就不动弹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谷尾就笑着在他手心里放了块指甲那么大的一块碎银,顺便在小孩脸上狠摸一把。小孩倒也不再意,接了银子这才欢天喜地跑开。

看着小孩渐渐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叹道:“还以为山民淳朴,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知道收问路费了!”

这时候,一路都沉默寡语的鱼头也突然附和句:“是啊!这年头,人为鸟死!”

什么?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错吧!正想让鱼头再说一遍,就见谷尾将扇子收起插到腰后,气急败坏地朝鱼头脸上猛啐一口:“念过书没有,还为鸟死!我看你为□□死得了!”

鱼头每次遭他兄弟臭骂都是以一声长长地‘哦~!’字做为回应。

我相当同情鱼头,体重和脑重呈严重反比。其实一路上他的话并不少,只是每次都说错,说急了还结巴。这次我们迷路也是他害的,若不是他一直说,‘东边,东边,就是这条路……上次……上次……’,我们也不会从东边山路一直爬到山崖绝路才听到他把话说完。而完整的话是:‘东边,就是这条……路……上……上次……就是……就是……就是这条路……害……害我走错了!’

挫败的叹了口气,叩响庙锈迹斑斑的铜环。现在说什么都多余,吃饭歇息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有了。

开门的和尚看到竟然有访客显得十分惊讶,但还是热情地将我们引见给了主持。在谷尾极其嚣张地向主持报上来我的名头后,那群和尚立即将我们奉若上宾,连陈年的古董茶具都翻了出来。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还有一座寺院,不过寺院规模不大,虽只有僧侣数十人,却将寺院维护的很好。当然,这里除了和尚外,小强大强及各种强类生物也这里大行其道也。

同白胡子主持寒暄了会儿后,又在另一个和尚的带领下前往斋房准备用饭歇息。走了一天的山路,脚包在鞋子里肿的一阵阵发涨发疼,真想好好泡个脚啊,然后美美拉上被子蒙头一觉到第二天天亮。

此时,我们三人心情很好的寺里东走西看,对这个未受战火波及的古庙充满好奇。一路上只见古墙灰红班驳,院落翠绿繁茂,走廊里的老木头香,院子里的树草香,各种滋味直往鼻孔里钻。耳边传来的沉闷厚重古的钟声,还有被钟声惊起的成群鸦叫,一切都那么原始自然,让人不禁对这间小寺顿生好感。

“这寺院清幽古朴,离洪口关也不远,想来以前也该是香火鼎盛了,只可惜这百年前的辉煌已经做古,若要换做太平年月,恐怕也不至于如此冷清吧!”谷尾说着突然大叫,吓得我赶紧转身。

只见他:神色呆滞,两眼发直,嘴角倾泻出的黄果树哈喇子,见此盛景赶紧同鱼头连退数步,生怕被他口水弄脏衣服。可转眼一想又觉不对!赶紧脱鞋朝鱼头大嚷。

“你师兄犯羊角疯时,是喜欢咬方头鞋还是喜欢咬圆头鞋?”

见鱼头紧拧眉头憋红大脸,攒尽浑身力气也挤不出一个字,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兄弟,这次我们走的匆忙,我可就这么一双鞋,你就将就一下吃这口吧!”

说着就把鞋子硬往他嘴里塞,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鞋底粘没粘狗屎之类的东西。只想着万一待会儿他哆嗦起来咬了自己的舌头,我还要把费劲把他送回去不是,多折腾人呐!

正握鞋子同谷尾纠缠得难分难解之际,鱼头结结巴巴终于说出句:“没……没疯,是发……发……现霉……霉人!”

“呸呸呸!我去你妈!不不不是!”谷尾骂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鱼头是一根肠子里爬出来兄弟,赶紧改口:“我去你个死鱼肠子,什么霉人,是美人是美人!还有你,他妈的,包袱里那么多干饼你不塞,非塞鞋子,你妈屁!你妈屁!……”

谷尾骂了半天又手忙脚乱整理好衣冠,不屑地白了我们一眼,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将额前那缕扮帅专用的长发捋了又捋,嘴里还不停叽歪:“我的祖宗诶!没想到这种地方会如此神仙般的美人,我的……嘶……!”

谷尾腮帮子兜不住溢出的口水,嘶的一声猛吸一口后,只见他眼冒金光,哆哆嗦嗦从身后将泡人专用扇抽出来就朝院子一角跑去,因为跑得太快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几次都差点摔倒,看得我和鱼头在后面连连摇头!

根据我的经验,他朝美人奔去的速度是与美人姿色成正比的,由此看来,这次他调戏的对象肯定是个极品美人。只是,这是寺院啊,寺院里,不是应该只有男人吗?唉!算了,反正他男女通吃,人畜不分!只要入眼即可!

鱼头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俩都知道狗在吃屎时最厌遭人骚扰,所以,晚饭就不用等他了。不过他这样还真把我好奇心给勾起来了,这要真是个绝世美人,我多看两眼长长见识,以后照着生一个也好啊!

想到此,顺着谷尾奔去的方向瞥了瞥。在院子一角正有几个和尚在那儿砍柴,在众秃瓢的映衬下,一个留着长发的小沙弥就显得格外扎眼。

可事情就那么不凑巧,就在我看过去的正当口,那蓄发小沙弥刚好把头偏向一边打哈欠,我也没能看到个正脸。

谷尾目标正是那打哈欠的小沙弥,瞧他摇着扇子笑眯眯地朝目标笑得正是起劲,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砍柴的几个和尚早已对他怒目而视,只是现在他眼里只有美人,哪还管得了这么多。

就在小沙弥转头的那刻,就这么一个角度的偏移,我终于看到了。顿时觉着自己像是被雷劈中般,脑际轰然一震,泛起惊艳震撼之感。揉揉眼睛猛吸口气,伸长脖子定要看清他到底是人是妖怪!我站在离他们五六步远的穿廊里,廊边花丛繁盛正好给我做了掩护,让我肆无忌惮的从旁死瞧。

留长发的小沙弥不过十三四岁,一副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谷尾在那儿笑的狼尾巴乱摇,他却杏眼微睁,一副随时都可进入梦乡的模样。只见那小沙弥过腰的长发若黑绸般在风中飘散,那修长曼妙的身段,那还未成年的纤幼蛮腰,还有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在灿金夕阳的映衬中,更显妩媚多姿,明艳照人!真是个好比仙女下凡的……咳!下凡的男孩啊!

看着看着,突觉这路迷的值得!相当~值得!

“好看!”一直鞠身猫在我身后的鱼头突然流利地说出两字,吓我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花痴状的去看另一个同性,还是个小同性,只是想不到连鱼头也赞那沙弥好看!这可真是……

用力搓了搓脸,即刻回神,却发现为我们引路的和尚竟一直在看我们。尴尬的挠挠头,冲着给我们带路的和尚傻笑,刚才的状况他一定都看到了,此刻他一定在内心鄙视我吧!

可惜啊可惜!这么漂亮的面孔却是生在一个男孩身上,他若是个女人,用不了几年,其美貌定能轰动一方!到时也不用打仗了,把他往阵前一放,敌军腿肚子都酥了。

今晚在寺院中借宿一宿,明天一早再出发。睡到半夜,听到隔壁谷尾关门的声音,估计是晚饭菜汤喝多起夜去了,也没多想,刚准备翻身继续睡,却听到房里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